技術官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懸停，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裡擂鼓的聲音。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身經百戰的將軍，還是運籌帷幄的元老，都在等待一個答案。
終於，他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聲音，將那行簡短到極致，卻又重若千鈞的信息，念了出來。
“報告中......蘇白大人的當前境界......”
“是......”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那個詞彙燙得他說不出口。
“【陸地神仙】。”
四個字。
指揮中心內，死寂。
絕對的死寂。
一位端著數據板的年輕乾事，手一軟，數據板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趙長老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他身旁的副官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才沒讓他當場癱倒。
“五百年的枷鎖......”
“就這麼......被他一個人......掙開了？”
秦振山沒有說話，他隻是死死地盯著光幕上那四個金色的文字。
他做到了。
他真的做到了。
那個困擾了人類文明整整五個世紀，讓無數驚才絕豔的通天階強者抱憾終身的無形壁障，那個被所有人認為是天地鐵律，不可違抗的終極封印，就這樣，被那個男人擊碎了。
指揮中心內，開始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緊接著，是壓抑不住的，混合著狂喜與不敢置信的低語。
“天啊......陸地神仙......我們這個時代，真的......真的又誕生了一位陸地神仙！”
“我不是在做夢吧？誰來打我一下！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了啊！”
就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這份足以載入史冊的巨大震撼中時，那名技術官，又用一種更加夢囈般的，充滿了荒誕感的語調，念出了報告的下一條信息。
“另外......蘇白大人在報告中提及，他此次突破，並非偶然。”
“他已經初步摸索出了一條......一條穩定且可以複製的，通往陸地神仙境的道路。”
“什麼？！”
如果說剛才的消息是一顆重磅炸彈，那麼現在這條信息，就是一場足以將整個指揮中心都夷為平地的核爆。
“可......可以複製的道路？！”趙長老猛地掙脫了副官的攙扶，他那雙渾濁的老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技術官吞了口唾沫，艱難地繼續念道：“蘇白大人說，這條道路目前還有待完善，等他將所有細節與前提條件整理完畢後......會將其......”
“將其作為協會的最高機密，由我們元老會共同保管嗎？！”
一名元老激動地追問道，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可是通往神明境界的道路啊！
掌握了它，就等於掌握了人類文明未來的走向！
“不......不是......”技術官的聲音，細若蚊蠅，“蘇白大人的原話是......他會將其，在協會內部網絡上，對所有達到通天階的執劍人......免費公開，供所有人......查閱與修行。”
指揮中心內，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免費？
公開？
所有人？
趙長老張著嘴，他想說些什麼，想說這太亂來了，想說這會打破現有的所有平衡，想說這是何等珍貴的東西，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公之於眾。
可他看著光幕上那份報告，看著那個平靜地陳述著要將成神之路分享給所有人的名字，他忽然感覺自己那點關於權謀，關於製衡，關於利益分配的念頭，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可笑。
他的老臉，在一瞬間漲得通紅。
那不是憤怒，而是羞愧。
“我們......我們剛才還在計較一柄SSS級神劍的得失......”他喃喃自語，“而他......他想的，卻是為整個人類文明，開辟一條人人皆可成神的通天之路......”
“我等......我等實在是......”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