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鶴安把一個鬥笠遞給他。
“太曬了,擋擋。”
柳在溪看了看天空,“下雪呢,方師兄。”
方鶴安:“那就是太冷了。”
二十道刑罰過去,大多數人已經倒下,場中剩下的隻有一百餘人,到了後麵,不知是誰念起了往生咒。
大家有所感,便也一同念了起來。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
一聲跟著一聲,到了後來,整座首陽山上,吟唱聲回蕩在天地間,長老台上的長者們,神色有些許動容。
尋隱望著孩子們,“慈悲與殺伐,從不是對立。”
一行人輕歎。
雷罰已經到了尾聲,可首陽山依舊相安無事,到這個時候,秦北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紅著眼睛。
“真的會有人來嗎?”
秦讓跟秦付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其實他們都覺得葉綰綰是在安慰秦北,可他們又不敢說。
此刻,最後一道天雷消散。
台上三百多人已經伏誅。
秦北坐在人群後,整個人宛若失了魂,秦讓聲音顫抖,“北哥。”
“最後兩個人。”
徐陽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無上宗前弟子葉倩,出賣神魂,交付邪修,奪得逆天修為,雖牽連不多,但亦是重罪,剝脫仙根,封入雪淵五百年。”
大家麵色複雜,“五百年,這是要關到死啊。”
“不過這葉倩的力量到底怎麼來的,我聽說連玄天宗到現在都沒能解開她身上的秘密,雖說要剝離仙根,可我據說他們根本動不了。”
“還有這件事?”
“對,據說有位仙者的殘魂附著在她身上,現在除了封印她,也根本拿她沒辦法。”
“怪不得隻有她沒敢放出來。”
“誒,要這麼說,沒放出來的還有另一個人呢。”
“陸漾。”
陸漾與葉倩一個是在岩漿之地,一個是冰雪之地,兩個極端,但從情況來看,葉倩隻是被封印。
陸漾則更像是……
受刑。
“這陸漾身上的殘魂不是被葉綰綰逼出來了嗎?天劫之下,按理來說,他身上的元神都已經被洗乾淨,可怎麼他還活著。”
“這就是當今第二個未解之謎。”
“什麼?”
“陸漾他——死不了。”
眾人麵麵相覷,最後剩下愕然。
便是第一排的葉綰綰跟柳在溪他們,也露出了深深的思索。
“我聽師伯說,大家本來是在出口等著接收他,但他一直都沒有出現,最後還是師伯在雪地裡把人帶出來的,而且,他想跑。”
許薏的聲音突然響在了耳旁。
葉綰綰他們一齊回頭,才看到了她也過來了。
許薏朝他們頷首,“葉師妹,我師伯應該也去問過你。”
葉綰綰點頭,“問過。”
“戰場裡,你的天雷之下,他不應該能留得性命,可他就是留住了,而出來了之後,玄天宗也試過幾次他的肉身,發現這個人……”
許薏斟酌了一下用詞,“怎麼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