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兒呢?”顧老夫人終於問起了顧琰,“他怎麽沒和你們一塊兒過來?”
顧侯爺不敢說顧琰早來京城了,他笑了笑道:“琰兒身子不好,我讓他慢些過來,有大夫隨行伺候。”
“嗯。”顧老夫人沒再往下問。
顧侯爺道:“一會兒我帶瑾瑜入宮一趟,給娘娘請個安。”
提到淑妃,顧老夫人看向顧瑾瑜的眼神多了幾分和善:“也好,你姑姑惦記你許久了,讓人來府上問了好幾次。”
顧瑾瑜如釋重負地笑了:“瑾瑜也很掛念姑姑。”
說話間,有下人來報,二公子與三公子來了。
顧老夫人的麵上立刻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寵溺。
若說顧老夫人心裏最疼誰,非三個寶貝嫡孫莫屬了,就連顧侯爺這個親生兒子都不及嫡孫們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顧承風與顧承林打了簾子入內。
“祖母。”
“父親。”
二人拱手行禮。
顧瑾瑜站起身來,給兩位兄長行了禮:“二哥,三哥。”
顧承林不冷不熱地睨了她一眼。
顧承風道:“不必多禮。”
說著客氣的話,語氣卻很疏離。
顧瑾瑜習慣了,哥哥們針對的不是她,是母親,但凡母親的孩子,哥哥們都不會喜歡。
“你們大哥呢?怎麽不見他?”顧老夫人問。
顧承風道:“大哥昨夜很晚才回來,一大早又去軍營了。”
定安侯府的嫡長孫不是這麽容易做的,他是侯府的繼承人,他身上肩負著侯府的興衰,比別的孩子都要辛苦。
顧老夫人心疼自己孫子,卻也不能真把他從軍營裏拽回來。
顧侯爺見時機差不多了,該切入正題了,他清了清嗓子,對顧老夫人道:“母親,我有件事要和您說。”
“什麽事?”顧老夫人疑惑地朝他看來。
顧侯爺看了一旁的顧瑾瑜一眼,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道:“是有關兩個孩子的身世。”
……
顧嬌在家裏捯飭了好幾天,總算把兩個院子都修整出來了,她在小菜圃裏種了大蔥、油菜與萵苣,又在小淨空的央求下種了點豌豆。
小菜圃隻占據了左側的半邊院子,右側的那半邊顧嬌尋思著搭個葡萄架,種點葫蘆,來年春播時再種點葡萄和絲瓜。
蕭六郎已經將國子監的腰牌領回來了,順便也給小淨空報了名。
國子監的蒙學也是分班製,按成績與年齡的高低分為天地玄黃四班,而在這四個班級之外還有一個十分特殊的班,專門招收天賦過人的孩子,有些類似顧嬌前世的神童班。
這種班是近幾年才開設的,蕭六郎小時候都沒上過。
顧嬌切菜的動作頓住:“咦?國子監不是關閉了幾年嗎?蒙學沒關?”
蕭六郎往灶膛裏添了把柴火:“國子監的蒙學嚴格意義上說來並不徹底屬於國子監,當初陛下關閉國子監時沒刻意提蒙學的事,蒙學便鑽了空子,一直開辦至今。”
開了幾年了,那在教授神童上應當頗有經驗了。
顧嬌道:“入學考試考什麽?”
蕭六郎道:“從往年的考試情況來看,主考識字、帖經與算術。”
顧嬌唔了一聲:“這些小淨空都沒問題。”
“嗯。”蕭六郎點頭。
不過保險起見,二人還是花了不少銀子把往年的考題買回來給小淨空做了一遍,小淨空的正確率很高,就是字寫得慢,還醜,奇醜無比!
小淨空每日的行程裏於是多了一項:寫毛筆字。
小淨空不樂意,他懷疑壞姐夫是在剝奪他作為小孩子的快樂!
蕭六郎對他道:“嬌嬌每天也練字,你們倆一起。”
想到能和嬌嬌獨處,小淨空愉快地答應了!
顧嬌許久沒做夢了。
上一次做夢還是在蕭六郎去省城鄉試之前,至今已過去四個月。
她幾乎忘記自己能做夢的事了。
然而這一晚,當她與小淨空練完字回屋,不一會兒便陷入了一個陌生的夢境。
之所以陌生,是因為出現在她夢裏的既不是蕭六郎,也不是她自己。
是那個她幾乎已經忘掉的、救過小淨空的男人。
男人穿著青色盔甲,披著血色一般的披風,坐在威風赫赫的戰馬上。
路過一個僻靜的巷子時,男人遭遇了一波伏擊,刺客們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饒是如此,他們也仍不是男人的對手。
就在男人即將獲勝時,其中一名刺客忽然拋出一個孩子,對著那孩子一劍刺去。
男人為了救下那孩子,被刺客砍中右臂。
刺客劍上帶了劇毒,男人的命雖保住了,右臂卻從此廢掉了。
這場刺殺嚴格說來與小淨空也有點關係。
這夥刺客暗中盯梢男人許久了,一直沒敢動手,無意中撞見男人救下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他們決定如法炮製,才有了後麵這場刺殺。
顧嬌醒來後,神色有些莫名。
她越來越搞不懂自己的夢了,如今是什麽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都能被她夢到了嗎?
不過不論怎麽說,他都救過小淨空一命,何況這場刺殺的靈感也因他救小淨空而起。
她不能坐視不理。
刺殺的時間是明日傍晚,至於地點,她記得男人遭遇刺殺的附近有一間祥雲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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