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有人做飯,可顧嬌不在醫館吃,她要回家給老太太做飯。
不過如今有姑爺爺了,姑爺爺會做飯。
顧嬌搖頭:“不了,我今天在醫館吃。”
宋大夫笑道:“誒!那我吩咐廚房多燒幾個菜!”
顧嬌嗯了一聲,開過年的第一頓工作餐,豐盛些也好。
顧嬌繼續埋頭整理藥材,忽然間一個清瘦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表情有些小心翼翼:“請問,有大夫嗎?”
顧嬌抬眸,是個俊雅清秀的男子,就是形容太削瘦了些,麵色蠟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我就是,這邊來。”
“不用,我抓點藥就好。”
顧嬌問道:“不看怎麽抓藥?”
男子從漿洗得發黃的袖子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我有方子。”
這人的氣度不像是市井流民,可他的衣著和那些流民一樣寒酸。
顧嬌接過方子看了看,對他道:“這方子不適合你的病。”
“啊?”男子一怔,“可是,你又不知道我得了什麽病,怎麽斷定方子不適合我?”
顧嬌把方子還給他:“這張紙這麽舊,用了很久了吧?可是你的情況看起來一點也不好,如果方子有效,你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男子感覺右上腹又疼痛了。
他捂住痛處,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顧嬌伸出手:“把手給我。”
“嗯?”男子太疼了,一時沒回過神來。
顧嬌索性直接捏住他的另一隻手,將指尖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男子勃然變色:“男、男女授受不親!”
他試圖把手抽回來,可發現根本使不上力。
這年頭的小姑娘都這麽大力氣了嗎?
顧嬌把完脈,又用手去撥他的眼皮。
他嚇得連連後退,王掌櫃及時在他身後放了個凳子,他雙膝一折,一屁股跌在了凳子上。
從沒有哪個姑娘這般。
他整個人都傻掉了。
顧嬌很淡定地收回手:“可是經常感到口幹口苦、厭食油膩?”
男子點頭。
顧嬌:“疼了多久了?”
男子:“一、一兩個月吧,具體不記得了。”
顧嬌:“你一直在吃這個方子嗎?”
男子搖頭:“沒有,之前是另一個方子,不見好轉,後麵換了一間醫館。”
顧嬌皺起小眉頭:“京城庸醫這麽多嗎?”
他患的是慢性膽囊炎,屬於肝膽氣結型,中醫幹預效果良好,就連去年才出師的宋大夫都會治。
這人卻找了兩個醫館都沒把自己的方子弄對症。
男子低下頭不說話。
顧嬌給開了方子,交讓藥童給抓藥。
“顧姑娘,好了!”藥童把抓好的藥包用草繩綁好遞給顧嬌。
顧嬌拿給男子道:“一天一副,早晚兩次,武火煮沸,文火慢熬兩刻鍾。你先吃五天,第六天早上再來複診。”
男子沒立刻伸手去接,而是問道:“多少錢?”
顧嬌:“一百文。”
男子一臉驚詫。
顧嬌看向他:“怎麽?貴了?”
男子撥浪鼓似的搖頭,有些難以置信:“你、你確定你們賣的不是假藥嗎?”
顧嬌:“……”
一副藥才二十文,這個價錢在京城確實很少見。
這個方子本身不需要太名貴的藥材,當然若是來了一個貴人,一定要抓最好的藥,顧嬌也能給配出一兩銀子一副的藥來。
男子付了錢,拎著藥包往外走。
剛出門口便被一個人撞了一下。
他跌倒在地上,藥包散落一地,他忙伸手去撿,卻有一隻腳踩在其中一個藥包上。
他清瘦的身形籠罩在對方巨大的暗影中。
他去撿藥包的手頓住了。
對方嘴裏叼著一根草,叉腰看著他,吊兒郎當地說道:“喲?這不是柳公子嗎?又出來買藥啦?這回又是哪兒不舒坦呢?和哥兒幾個說道說道,哥兒幾個幫你治治?不要錢的那種!”
他身後的幾個小弟哄笑起來。
男子屈辱地漲紅了臉,手指摁在地上,指節都隱隱泛出了白色。
大漢岔開腿,對男子道:“從爺爺的胯下鑽過去,爺爺就給你買藥!”
“哈哈哈哈哈!”
“鑽過去!”
“鑽過去!”
“鑽過去!”
幾個小弟激烈起哄。
男子的眼神透出無盡的屈辱與凶光。
忽然間,一道小身影走了出來,一腳將那名大漢踹飛了!
“你誰呀?”一個小弟衝過來。
顧嬌碰他嫌手髒,抄起門口的棍子將他打飛了。
餘下幾個解決起來也沒多麻煩,不過眨眼功夫,所有人都被打趴下了。
那名壯漢身手最好,但也根本沒了還手之力,隻能勉強撐著地麵站起來,雙腿還在發抖。
他忌憚又怨毒地看了顧嬌一眼:“哪裏來的臭娘們兒?”
顧嬌隨手一揮,將棍子揮了過去,壯漢一口牙被悶掉了四顆!
壯漢疼得整個人都扭曲了,他捂住滿口血水,口齒不清地咆哮道:“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顧嬌淡淡地說道:“我管你們是誰,他是妙手堂的病人,你們在妙手堂門前鬧事,就該打。”
壯漢惡狠狠地笑了:“你怕是不知道他是誰吧?他可是柳一笙!全京城的大夫都不敢給他治病,你敢醫好他,有你的好果子吃!”
柳家,《114相認》那一章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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