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內閣依舊以袁首輔為尊,他的話語權還是最大的。
可袁首輔上了年紀,當不了幾年首輔了,總有一日,其中一位次輔會接替他的位置。
那時,就是他莊太傅徹底霸占內閣之時。
莊太傅明麵上從不與袁首輔起衝突,隻是他倆也一貫沒什麽交集,就不知今日袁首輔為何叫住他。
袁首輔走上前,和顏悅色地看向莊太傅:“莊太傅近日的氣色越發好了。”
莊太傅客套道:“托您的福。”
袁首輔笑了笑:“莊太傅客氣。”
莊太傅直言道:“袁首輔找我有事?”
袁首輔道:“倒也沒什麽大事,昨日我看了翰林院送來的一些古籍,修複得不錯,好幾處朝中大儒都拿不定主意的遺漏之處,翰林院這回都給填上了,聽說安郡王也參與了編修。”
莊太傅道:“是嗎?玉恒的事我倒是沒太去打聽。”
他是真沒去打聽。
但自有人稟報給他。
之所以這麽說是為了在袁首輔麵前避嫌,表明自己沒插手翰林院。
袁首輔沒單獨提及《燕北賦》,是因為昨晚他挑燈夜讀了餘下幾本文獻後,發現其驚豔程度絲毫不輸《燕北賦》。
他這把年紀,挑燈夜讀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可他昨夜讀得停不下來。
雖說他也沒有親自見過原本的古籍,可這些曆史大多是能從別的古籍中得到求證的。
換言之,要修複這些古籍,需要磅礴的史學儲備做基礎。
且沒有字跡上的錯誤。
便是袁首輔自己,也很難保證在那樣枯燥的狀態下做到一個字也不錯。
袁首輔還不知蕭六郎是在夜裏熬夜點著油燈修複的,若是知道,隻怕更不得了。
莊太傅對安郡王的行蹤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他去過月羅山藏書閣的事。
他以為袁首輔這麽說,是因為他拿到的確實是安郡王修複的幾本古籍,他清楚自家孫兒的實力,沒懷疑這其中出了誤會。
他笑了笑,說道:“能為翰林院出點力,也不枉他念了這麽些年的書。”
“何止是出了點力?是大功勞。”袁首輔從不輕易誇人,便是當初冠絕昭都的小侯爺都沒得到過他一句誇讚,“莊太傅,你有個好孫兒。”
莊太傅簡直受寵若驚啊,這個老挑剔鬼,居然也會誇人的麽?
他壓下心底的激動,拱了拱手:“袁首輔謬讚了。”
袁首輔笑了一聲,問道:“我聽說,莊太傅的孫兒尚未議親?”
莊太傅怔住。
五月底,翰林院舉行了一次考試。
庶吉士中,馮林與林成業分別位列倒數第四、第五,杜若寒擠進前九。
袁首輔的嫡孫袁宇當初是二甲傳臚,庶吉士考試中拿了第一。
這一次發揮失常,跌至第五。
修撰與編修們不與他們一同排成績,畢竟考題也不一樣。
蕭六郎第七,寧致遠第六,第一是安郡王。
寧致遠來找蕭六郎,小聲道:“不可能吧……明明我算術錯了那麽多……你一題都沒錯……我咋可能比你考得好?”
算術是最容易算分數的,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像考文采的題目主觀性太大。
而且就算是考文采,寧致遠也是萬萬不及蕭六郎的。
不用說也知道,蕭六郎被人刻意壓成績了。
這種內部考試不像科考那麽嚴明,科舉考生不服成績可以去衙門或貢院翻看考卷,看完仍不服氣就可去擊鼓鳴冤。
翰林官們考完就考完了,沒機會申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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