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跟著灰衣長老穿過援軍營地時,靴底的凍土發出細碎的咯吱聲。
晨霧未散,營中巡邏的士兵見了長老,皆垂首行禮,目光卻忍不住往他身上掃——畢竟昨日戰場之上,這位林大人以《乾坤訣》震退敵將的場景,早已在軍中傳得神乎其神。
"到了。"長老在一處草垛前停步,彎腰扒開覆蓋的乾草,露出塊半人高的青石板。
他屈指在石板上敲了三聲,石縫間突然滲出幽藍微光,"哢嗒"一聲,石板緩緩下沉,露出向下的石階。
密室四壁嵌著夜明珠,冷白的光映得石壁泛著青灰。
正中央的石台上,一塊半透明的玉片懸浮著,表麵流轉著細密的金色紋路,像極了林風頸間常年佩戴的玉牌,隻是這塊更大,更通透,仿佛能看見內裡翻湧的星芒。
"這便是天機玉。"長老的聲音放得極輕,"三百年前,你先祖林鎮北與我宗初代宗主立誓時,以精血祭煉的信物。"
林風的呼吸一滯。
頸間玉牌突然劇烈發燙,他甚至能聽見皮膚被灼紅的滋滋聲。
他踉蹌兩步,伸手去碰那玉片——指尖還未觸及,玉片已發出清越的嗡鳴,如古寺晨鐘,震得密室石壁嗡嗡作響。
影像自玉中湧出。
他看見一個穿玄色甲胄的將軍,站在龍淵關城頭,背後是漫山遍野的敵旗。
將軍的麵容與他有七分相似,手中握著的長劍,竟與他懷中的晶核上的紋路如出一轍。"天機宗、林家,共守龍淵。
若有背誓,血脈儘斷。"將軍的聲音穿透三百年歲月,撞進林風耳膜。
"先祖......"林風喉頭發哽。
他看見將軍轉身,將玉片按在城牆上,血色光芒順著城牆蔓延,敵兵觸之即碎;他看見將軍垂垂老矣,在病榻前將半塊玉牌塞進幼子手中,"記住,林家血脈裡,刻著守護的責任。"
"原來......我血脈裡藏著這段宿命。"林風喃喃,眼眶發熱。
他終於明白,為何自己總在午夜夢回時,聽見類似戰鼓的轟鳴;為何每次靠近龍淵關,心臟都會劇烈跳動——那是先祖的意誌,在血脈裡翻湧。
"林大人。"長老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玉魂初鳴,是認主之兆。
但......"他欲言又止,目光掃過玉片,"近日來,我宗監測到玉中能量波動異常,恐有外邪窺伺。"
話音未落,腰間玉佩突然震動——是蘇婉兒的傳訊。
林風摸出玉佩,掌心傳來短而急的震動,那是"有敵襲"的暗號。
"你留在此處。"林風對長老說了一句,轉身往密室入口跑。
石階上的風卷著寒意灌進領口,他聽見外麵傳來刀劍相交的脆響,蘇婉兒的聲音混著怒喝:"哪裡來的鼠輩!"
密室外的空地上,蘇婉兒正與一名黑衣男子纏鬥。
她的劍是林家祖傳的"青鋒",此刻被她舞得密不透風,劍刃擦過男子麵門時,劃開一道血痕。
男子手中的匕首泛著幽綠,正是敵國特有的淬毒武器。
"婉兒!"林風大喝。
蘇婉兒聞聲旋身,劍花一收,挑飛男子手中匕首。
男子見勢不妙,轉身要逃,卻被早埋伏在四周的援軍先鋒圍住。
幾個士兵衝上去,用鐵鏈將他捆了個結實。
"這是幻影術的氣息。"蘇婉兒抹了把額角的汗,劍尖抵著男子咽喉,"我在邊境見過敵國軍師用這招,能隱去身形。
要不是他身上帶著蠱蟲的腥氣,我險些讓他溜進密室。"
男子被按在地上,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林大人,你以為守住玉就能護得住龍淵?
我家軍師早算出,天機玉與你血脈相連,隻要取了你的血——"
"住口!"蘇婉兒一劍拍在他後頸,男子悶哼一聲昏過去。
林風蹲下身,扯下男子麵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