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的城樓之上,林風的玄鐵劍在掌心震出嗡嗡輕鳴。
他望著東邊漸白的天色,《乾坤訣》內力如潮漫過全身,連風裡的血腥氣都變得清晰——三股不同的氣機正從東、北、西三個方向撕裂晨霧,像三把淬毒的刀直插聯盟防線。
"報——東翼發現敵騎三千!"
"北營急報,敵軍重甲步卒已破第一道鹿砦!"
"西哨傳來消息,敵國"血種"部隊混入民夫,正在焚燒糧草!"
親兵的呐喊像重錘敲在中軍帳的牛皮上。
林風反手將劍插入案幾,木屑飛濺間,指節在地圖上劃出三道深痕:"東翼蘇婉兒,給我頂三個時辰;北營調李參將的弩兵營,專打重甲軟肋;西哨...讓江湖盟的鐵手幫去,他們最會對付陰毒手段。"他扯下腰間玉牌擲給傳令兵,"用我的虎符,所有將領見牌如見人,抗令者——"目光掃過帳外翻湧的戰旗,"斬。"
東線戰場的喊殺聲最先炸開。
蘇婉兒的銀槍挑飛第三柄敵刀時,晨霧裡突然竄出七道青影。
那些人的瞳孔泛著幽藍,喉間發出非人的嘶吼,胸口的箭傷還在淌血,卻像根本不知疼痛,揮著帶倒刺的短刀直取她麵門。
"血種!"蘇婉兒咬碎鋼牙。
她早聽過這些被藥物催發獸性的死士,此刻見他們脖頸處青黑的血管如蛇遊走,槍尖陡然轉向,挑開左邊兩人的手腕,轉身時銀甲擦著右邊人的刀尖劃過。
刀風割破她耳後皮膚,血珠剛滲出,她已旋身出槍,槍尾重重砸在中間那人的天靈蓋上。
"噗——"
青影們突然同時僵住。
蘇婉兒這才看清,他們心口各有一道細如發絲的劍痕,正滲出黑血。
她轉頭,看見自己的親衛隊長舉著染血的劍,臉色發白:"將軍,這些...這些人身上有咱們的腰牌。"
一塊刻著聯盟飛鷹徽記的青銅牌被拋到她腳邊。
蘇婉兒彎腰拾起,指腹擦過牌底的暗紋——那是她親手設計的,隻有聯盟核心將領才有。"傳我命令,"她將腰牌攥進掌心,"所有士兵摘了腰牌係在腕上,再發現身上帶牌的活口,就地格殺。"風掀起她的披風,露出腰間那柄從未離身的雁翎劍,"告訴林帥,東翼...有內鬼。"
城南破廟的殘鐘敲響第七下時,柳如煙的指尖剛觸到梁上的密匣。
她裹著敵軍傳令官的玄色披風,靴底沾著的泥點與門外守衛的軍靴完全一致——方才她在街角用迷香放倒真傳令官時,特意蹲在泥水裡滾了半圈。
"張統領,大帥讓你帶話。"她壓著嗓子,把從真傳令官身上搜來的虎符拍在桌上。
守在門口的兩個士兵瞥了眼虎符,剛要放行,梁上的密匣突然發出"哢嗒"輕響。
柳如煙眼皮一跳,反手抽出鬢間的金簪,簪尖精準刺入左邊士兵的啞穴,右邊那個剛摸刀,她已旋身踢翻燭台。
火光映亮密匣裡的羊皮卷。
柳如煙隻掃了一眼,後背便沁出冷汗——地圖上用朱砂標著二十七個紅點,其中三個畫著龍紋,分明是乾元皇宮的禦書房、慈寧宮和禦膳房。
她扯下腰間的信鴿,咬破指尖在紙條上畫了個火焰標記,剛要鬆手,廟外突然傳來馬蹄聲。
"把信鴿放了。"她對著梁上的陰影輕笑,金簪在掌心轉了個花,"不然我現在就燒了這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