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的是人心?!"秦烈跪坐在地,喉間發出破風箱似的嘶鳴。
他的臉開始潰爛,可眼裡的驚恐卻越來越濃,"不可能!
黑巫教的咒能鎮住三魂七魄......"
"我用的是你們不信的代價。"林風收掌而立,金紋順著手臂退回體內,"你們不信《守衡謠》裡的善,不信士卒心裡的光,所以這些東西,就成了燒穿你們咒法的刃。"
蘇婉兒的劍尖已經抵住秦烈咽喉。
可就在她要送最後一劍時,秦烈背後突然浮現一道虛影——黑淵巨眼,雙瞳赤紅,正透過秦烈的殘軀盯著林風。
她瞳孔一縮,反手擲出三枚透骨釘釘住秦烈四肢,同時運起內力疾聲傳訊:"林風!
他不是主將,是容器!"
話音未落,秦烈的軀體開始膨脹,皮膚下的血管像蚯蚓般亂竄,黑血從七竅噴出。
林風眼神一凜,一步跨到近前,單掌按在秦烈額心。
蜜金波紋逆著方才的方向湧進秦烈體內,那道虛影先是掙紮,接著發出刺耳的尖嘯,最後竟如冰雪遇陽,一點點融進林風掌心。
"原來......它也在怕傳承。"林風低頭看著掌心殘留的微光,喃喃自語。
他能感覺到,識海裡的傳承星圖此刻更亮了些,像多了顆新的星子。
戰場突然靜了。
聯盟士卒的喊殺聲還在,但秦烈的三千精銳已全倒在地上,鎧甲融成一灘灘廢鐵,臉上卻帶著詭異的平靜——他們最後看見的,大概是自己藏在心底的光。
蘇婉兒收劍入鞘,走到林風身邊,甲胄上還滴著血:"這招......比你在破廟說的"捅破天",還狠。"
柳如煙從高台上躍下,手裡的信箋已燒成灰燼:"黑淵教的餘孽,該清一清了。"
楚瑤抱著空了的陶罐走過來,指尖還沾著護魂油:"燈陣裡的主燈,更亮了。"
林風沒說話。
他望著戰場,焦土上散落著蜜色的灰燼——那是黑巫咒被焚儘的痕跡。
聯盟士卒已經開始清理殘敵,有小卒蹲在秦烈屍體旁,從他潰爛的衣襟裡摸出半塊糖,用紙包得方方正正。
"收兵吧。"林風轉身走向高崖,衣擺被山風卷起。
他知道,這一仗隻是開始。
黑淵教的虛影、朝堂裡的餘黨、邊境還在叩關的敵國......但此刻,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破廟前說的話——
"把天捅個窟窿。"
現在,窟窿裡漏下的光,終於照到了這裡。
殘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焦土上,像把未出鞘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