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你的謊彆想當祖訓_鐵骨兵鋒:晚唐亂世鏖戰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16章 你的謊彆想當祖訓(1 / 2)

那金石摩擦般的死寂囈語,仿佛一道無形的命令,順著新生夢網的脈絡刺入虞清晝的感知。

它所指的方向,正是群山深處。

她肩頭那片新生的謊語光片微光一閃,化作無形,人已消失在夢澤的渡口。

當她再次停步時,已身處一座建在峭壁之上的古寨。

寨門前,一塊三丈高的青黑色石碑拔地而起,其上以古拙的刀法刻著四個大字——言禁碑。

碑文森然,宣稱“三代以內,不得更改祖訓”,違者,魂貶石下,永世為基。

風過山坳,帶來孩童們琅琅的背誦聲。

“吾族始祖,諱號‘斬山’,手撕妖蟒三百,血流成河,築我族基業!”

“先妣烈女,拒嫁凡人,自於宗祠,魂歸先祖,血脈高潔!”

聲音稚嫩,卻帶著一種被千錘百煉的、不容置疑的堅定。

虞清晝循聲望去,隻見一群總角孩童在一名老者的監督下,正對著一本厚重的《先祖實錄》搖頭晃腦。

那書冊的封皮,是用某種獸皮製成,泛著陳舊的油光。

虞清晝的目光沒有溫度,她繞過人群,走到那言禁碑前。

指尖輕輕觸碰在冰冷的石麵上,一瞬間,比夢澤圖譜更為僵硬、更為古老的謊言數據流,如鋼針般紮入她的腦海。

沒有什麼“斬山”始祖,隻有一個名為阿犬的逃奴,在百年前的饑荒中逃竄至此,為了一塊黑麵包,用石頭砸死了同樣饑餓的鄰村人。

為了掩蓋罪行,也為了在這片蠻荒之地立足,他編造了“斬殺食人惡妖”的謊言,為自己贏得了最初的敬畏。

更沒有什麼“烈女先妣”,隻有一個被山匪擄走後僥幸逃回的女子,為證清白,也為保住家族僅有的幾畝薄田不被覬覦,被迫在宗祠前立下毒誓,最終鬱鬱而終。

謊言,一代代地被美化、神化,最終刻入石碑,鑄成血脈的枷鎖。

如今,它成了不可動搖的真理,任何質疑的聲音,都會被斥為“忘本”、“不孝”,輕則鞭笞,重則驅逐出宗祠,成為無根的孤魂。

“原來,這就是‘言即罪,罪即石’。”虞清晝收回手,眼底的寒意足以凍結山風。

當夜,她召集了數名曾在“墓誌銘運動”中為她刻碑的老匠人。

這些人曾在她的引導下,親手為無數被遺忘的死者刻下他們真實的、哪怕是卑微的人生。

他們是謊言的見證者,也是新敘事的創造者。

“每人寫一句,一句你們家譜裡永遠不敢記下,卻真實發生過的‘偽祖訓’。”虞清晝的聲音在寂靜的破廟裡回響,“寫下它,就意味著你願意為這句謊言的‘真’承擔後果。”

老匠人們沒有猶豫。

他們拿起筆,在一張張粗糙的紙條上,寫下被家族刻意掩埋的瘡疤。

“我家太爺,不是病故,是偷官銀被活活打死的。”

“太奶奶根本沒守寡,她私奔了三次,最後一次再沒回來。”

“我爹說我是親生的,可我娘臨死前告訴我,我是在河邊撿的。”

一張張寫滿羞恥與痛苦的紙條被揉成團,堆在虞清晝麵前。

盲童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她身側,懷中抱著一個空空的糖甕。

虞清晝將這些紙團投入甕中,盲童低頭,一滴由無數謊語光流凝成的、粘稠的糖漿滴入其中。

糖漿迅速包裹住紙團,將其化作一顆顆外表渾圓、內裡卻藏著一個家族隱秘的“逆種丸”。

“傳下去。”虞清晝的命令簡單而冷酷,“吃一顆,就能說出你家不敢寫的家史。”

盲童抱著糖甕,如一個沉默的影子,再次行走在陌生的街巷。

他一言不發,每到一戶人家的門前,便悄無聲息地放下一顆糖丸,然後轉身離去,仿佛一個散播禁忌的瘟神。

寨子裡的人們發現了這些來路不明的糖丸。

有人好奇,猶豫再三後吞了下去。

下一刻,他衝進屋裡,對著父親的牌位嚎啕大哭:“爹!你當年打我,根本不是因為我不孝,是你去鎮上賭坊輸光了家裡的錢!”壓抑了二十年的秘密,一朝脫口,如釋重負。

有人則如臨大敵,撿起糖丸狠狠砸在地上,踩得粉碎,口中怒斥:“妖言惑眾!敗壞門風!”可夜裡,他卻翻來覆去,腦中全是那句“說出你家不敢寫的家史”。

更多的人,則將糖丸珍藏起來,藏在枕下,揣在懷裡。

夜深人靜時,他們會取出糖丸,在指尖反複摩挲,感受著那層光滑糖衣下,仿佛能傳出心跳的紙團。

七日後,古寨的風氣已然大變。

言禁碑下,那本被奉為圭臬的《先祖實錄》被人偷偷撕掉了幾頁。

孩童們的背誦聲,也開始變得猶疑和錯亂。

更詭異的是,寨中各處,牆壁上、梁柱背後、甚至灶台的內壁,開始悄然浮現一行行匿名的留言,字跡或潦草,或娟秀,或稚嫩。

“爺爺說他年輕時殺過人,是條好漢/可我聽鄰村老人說,他其實是被人追殺,躲進山裡一輩子沒敢出去。”

“族譜記載,曾祖奶奶守節一生,立了貞潔牌坊/但我翻到她的舊信,她是為了保住那三十畝田產,才沒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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