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坐在地上眼中滿是憤慨的對著那隻白色的貓咪厲聲質問道:“你是誰?”
那隻白貓並沒有回答隻是看著袁安並且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當袁安看著那隻白貓的眼睛時,整個人開始變得恍惚起來,他有點驚慌的站起身躡手躡腳的後退。
不過袁安並沒有注意到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平地而是斷崖之上,他退了幾步腳後跟就停在了懸崖邊上。
沒有退路的袁安隻能看著麵前的貓咪不斷地朝著自己走來,臉上的驚慌也變成了恐懼,因為那種靈魂被看穿的感覺實在是太過陌生,太過詭異了。
“呼呼呼”。
孤高的斷崖上刺骨的寒風發出淒厲的哭喊聲不斷地回響在袁安的耳邊。
那隻白色的貓咪隻有袁安拳頭大小的臉已經湊到了袁安的麵前,他注視著袁安的眼睛冷漠的說道:“小子,我原以為你會有點膽量沒想到竟然會是膽小鬼,看來你的師傅和師兄是白死了,竟然救了這麼一個廢物”。
袁安盯著白貓的眼神,它那銀白色的瞳孔流露出慢慢的不屑與歧視,而他的最後一句話更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袁安鼓起勇氣雙手握拳滿臉憤怒的吼道:“那你說我那裡膽小了?我難道沒有反抗嗎?我難道沒有維護我的師兄弟他們嗎?”
白貓聽後微微一笑,轉過身去一邊搖頭一邊笑盈盈的說道:“你的反抗隻是為了平息你內心的憤怒罷了,當你內心的憤怒發泄的差不多的時候,對方強你一分的力量讓你感受到了恐懼,你可以逃跑,但是你呢,你選擇不反抗的去死,這難道不是膽怯,不是懦弱嗎?”
袁安聽著白貓那充滿了戲謔,充滿挑釁的語氣整個人怒火中燒,可是冷靜下來,他卻無法反駁白貓所說話。
沒錯,當自己麵對鄭坤那比自己強上不知道多少倍的實力時,鄭坤的身影與劍天龍漸漸重合,師傅的死,自己從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家園被凶手輕而易舉的夷為平地,自己的師兄為保護自己甚至連屍首都不見蹤跡。
一想到這些,袁安的身體就止不住的顫抖,就連自己能夠修煉的喜悅都被衝的一乾二淨,剩下的隻有恐懼,無力和迷茫。
他不是沒想過報仇,可是就連鄭坤都打不過的袁安,一想到舉手投足就可以將天山一分為二的劍天龍,袁安內心最後的那點複仇的火焰被徹底掐滅了,所以在麵對鄭坤足以致命的攻擊時他選擇赴死。
“撲通”。
袁安一下子跪在地上,麵朝的方向就是天山道觀的所在地。
白貓看著跪在地上,臉上連著淚珠的袁安並沒有說話,就是靜靜的看著他。
“真沒用,我真沒用,為什麼要保護我,保護我這樣一個廢物啊,嗚啊啊啊”。
袁安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蜷縮著顫抖的身體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隨後為了發泄自己內心的懊悔,他一拳接著一拳砸在長滿不規則堅石的地麵上,鮮血不停的滴落在地麵上。
直到袁安身心俱疲,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時白貓走到他的身旁淡淡的說道:“走吧,給你看一件東西”。
“什麼?”
還不等袁安反應一道白光閃過,一人一毛已經消失在原地。
當白光再次出現之時,袁安與白貓出現在一座山丘之上,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片火海。
“這裡是哪?”袁安滿臉疑惑地問道。
“這裡是天山古鎮”。
袁安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火海,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揉了揉,但是卻看到有許多手無寸鐵的人在火海之中哭喊著逃竄。
恐懼已經寫在了他們的臉上,而造成這一切悲劇的則是在身後臉上帶著笑容,眼神視人如豬狗的三名修者。
隻見他們手起手落,一道道龍源氣斬將那些逃跑的鎮民攔腰斬斷,一些蹲在地上的鎮民卻被一名全身皮膚煞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修者吸走了全身的血液。
原本麵色紅潤的鎮民隻是在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具具毫無生機的乾屍。
其中一個名叫乾越的修者笑著說道:“這些鎮民真的是不知好歹,問他們那個攻擊坤哥的修者是誰他們竟然都不說,不過,這種遊戲可比隨意的宰殺靈獸好玩多了”。
他身旁那名吸走常人血液的血鬼舔了舔嘴唇一臉回味的附和道:“是啊,這一趟下來我能補充不少的氣血,平時老是吸收低等靈獸的臭血我早就受不了了,還是人的血美味啊”。
一旁的淩闕詢卻問道:“不過,那名修者真的是天山道觀的弟子嗎?”
乾越擺擺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嘿,誰知道呢,不過坤哥說過,那小子是因為聽到他們談論天山弟子的事才動的手,所以隻要抓住他,就算他不是天山弟子我們也可以讓他冒充天山弟子,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啊”。
血鬼與淩闕默默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古鎮不遠處。
袁安看著眼前的火海,和那些瘋狂逃命的鎮民,腦中再一次閃過袁家被屠戮時的景象,不過依舊是那麼模糊。
“嘶,頭好痛啊”。
突然,一個小女孩的哭喊聲和求救聲引起了袁安的注意,他定睛一看,一個身穿布衣,一臉灰塵,滿眼淚水的小女孩坐在已經變成乾屍的女子身旁不斷地搖晃著那具乾屍。
“嗚啊嗚啊嗚啊,娘親,你起來啊,你起來啊”。
這一幕更是擊中了袁安最深處的記憶,自己逃走時的表情與眼神與小女孩是那麼相似,同時他腦中的另一個聲音還在不斷地告訴他。
“難道你還要這樣懦弱下去嗎?”
“難道,師傅,師兄的大仇不報了?家園兩度被毀的仇不報了?”
“難道,逃避就能解決一切嗎?”
······
“啊啊啊啊啊”。
袁安發出一聲怒吼,那些壓抑在自己內心深處的痛苦被徹底的發泄出來,他盯著那三個修者,腳下大步踏出徑直朝著小女奔去,而白貓隻是微微一笑慢慢的注視著。
女孩的哭喊聲吸引到來那幾個修者的注意力,尤其是那名專門吸食血液的修者。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小女孩,同時邁著緩慢的步伐朝著小女孩走去,蹲在小女孩的麵前輕聲安慰道:“小姑娘不哭,你娘親隻是睡著了,跟我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