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外,那棵掛著一個特殊邪祟的樹後,藏身著一人,上官星月。
在上官星月的視線中,山神廟的模樣變了。
本身這山神廟雖然看上去舊了一些,但更多的還是那股歲月沉澱後的厚重。
此時此刻,山神廟的門窗牆壁都透著一股黑綠,甚至牆體隱約開裂,黑綠色的苔蘚從山神廟底部蔓延。
這種氣息,就像是蔓延的瘟疫,和整個櫃山都格格不入!
上官星月能瞧見廟門內的李雲逸。
李雲逸垂著一條手臂,手臂頂端的手掌上隻有一指,斷裂的四指處和一根藤蔓緊密相連,那藤蔓攀附他左小臂,細根正在不停的滋生。
李雲逸來的地方,名為浮龜山。
其山門和櫃山一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通過某種特殊的存在,規避天聽,隱於人世。
可李雲逸一脈,做了一個十分大膽的嘗試。
他們想要控製住浮龜山規避天聽的核心。
這件事情,即便是櫃山一脈,即便是她師尊都不敢嘗試,隻是退而求其次,在山中養了一口魘,利用魘,表象的控製櫃山而已。
李雲逸他們這一脈,失敗了。
失敗的結果,是反噬!
整個山門幾乎蕩然無存,整個浮龜山都變成了混亂之地,失控之地。
李雲逸應該是唯一逃出來的人。
上官星月一直知道,李雲逸有著從浮龜山帶來的手段。
這件事情,還是她師尊說的。
她師尊欣賞的就是這一點,欣賞李雲逸身上的可能性。
李雲逸他們師門,雖然膽大,但這不算膽大妄為。
畢竟棲身之地,如果不能徹底掌控,總會覺得不夠安穩,不夠踏實。
櫃山一脈,同樣想做這件事情。
她師尊找過李雲逸,李雲逸交出了自己身上帶來的東西,卻不知道方式方法,李雲逸隻知道,是他的師尊設下的符,讓他能驅使某些東西。
上官星月知道,李雲逸說謊了。
就像是這三個並非櫃山的邪祟,李雲逸一樣隱瞞的很深。
此刻,上官星月總算知道,她師尊要做什麼。
要將李雲逸逼到絕路上。
讓李雲逸用出手段嗎?
她師尊,就可以暗暗觀摩?
……
……
此時此刻,另一處地方。
這是一個墓室。
入口已經被封死,全都是碎亂的石頭,甚至還能瞧見一些人的腿,頭,手。
有人要衝進來,有人要跑出去,生命就被定格在這一瞬。
墓室中央有一口棺材。
棺蓋是被封著的。
無人能瞧見,棺內的詭異變化。
魘屍的腰身被微微拱起,能瞧見他屍身下方並不是棺底,而是一根根手指粗細的血管,彎彎扭扭,像是密密麻麻的電線,全部紮穿在魘屍的背部。
更往下一些,魘屍的腿部下,壓著一口屍體……
短衫布褲,黑麵白底的布鞋,這,赫然是秦九麼的屍身!
他同樣被一些血管纏繞,刺穿。
血管太密集,擠壓感太強烈,往下,似是還有什麼東西在泵動!
秦九麼的屍體,忽然動了……
他不是本身在移動,他像是被某種東西寄生。
他往外爬。
他撐開了魘屍的腿,鑽出了棺底裂隙,身上那些血管開始斷裂。
不過當他爬出來之後,皮膚又在不停的蠕動,就像是皮下有很多蟲子,很快,他皮膚上充滿了凸起的青色血管,就像是靜脈曲張。
片刻間,那些凸起再度平複,秦九麼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朝著牆壁上一處裂隙走去。
他鑽進裂隙,往外爬。
……
……
櫃山鎮,藥鋪。
袁印信稍稍舔舐了一下嘴角,他隱約能感受到地麵在微動,眼中透著一絲濃鬱的期待。
“地……地震了嗎?”張白膠很不安。
“是有人來了。”袁印信喃喃。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驟響!
“張大夫,開門!”羅酆粗啞的話音入了屋內。
張白膠一個激靈,都有些條件反射,他是怕了羅酆的敲門。
不過很快張白膠就上前,將門打開。羅酆不再是邪祟,他隻是對前幾天記憶尤深而已。
半臉是血,丟了一隻耳朵的羅酆,以及滿臉染血,雙耳被切,缺了鼻子的尚琉璃衝了進來。
反手,羅酆重重關上門。
張白膠餘光瞧見了後方大批湧來的邪祟,心都險些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好在,門閉合了。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張白膠不安的看向羅酆和尚琉璃。
“那個管理者李雲逸跑了,小彬去追,我和尚姑受傷,雖說撿回來了這個五行鎮印,但邪祟數量太多,我們鎮殺一個,周圍會有十幾個湧上來,隻能一邊躲藏,一邊找機會過來……小杉追出去已經很長時間了。”羅酆語速飛快。
同時他抬起一隻手,張開五指,裡邊兒是一個布包,被鮮血浸滿。
張白膠手微微發抖,打開布包,裡邊兒是三隻耳,一個鼻子。
尚琉璃臉色是慘白的,一部分是失血過多,另一部分就是這麵目全非的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