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總。”
楚原的出現,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特彆是姓杜的,連連看了好幾眼,確定沒看錯之後,立馬站了起來。
站完後方才醒悟過來,他為什麼要對來人有種心虛感?
不過是個小單子而已,他想給佳人做個順水人情,也沒什麼不對啊。
“看來江總又談到好生意了啊。”楚原示意一旁無奈的小敏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手指拎起,“路過,順便過來恭喜咱們江總。”
“咱們......”姓杜的頗為驚訝,“你們?很熟?”
一個不字還沒說出口,被楚原搶了個先,“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
根本不是好不好!
這不是江檸第一次見這男人臉不紅心不跳地把謊話當真話說,所以也見怪不怪了。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會突然出現,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生怕他又心胸狹隘地拿之前的事開涮,再說出什麼針對她的話來。
“熟就好,熟就好,那誰做這筆單子都一樣了,哈哈。”男人立即鬆了一口氣,心下還納悶,自己堂堂一個客戶,怎麼還對著一個供應商心虛起來了。
思來想去,還是歸結於這個男人的氣場太過於強大。
錦域表麵是家設計公司,其實還涉及了其它幾個領域,隻不過其它領域不為人熟知,成了名副其實的副業而已。
但這副業創下的利潤,還是很可觀的。
真真是後生可畏,有腦,有膽,還有顏值。
“還希望杜總多照顧照顧我們江總的生意,溪韻的實力還是有目共睹的,絕不會讓杜總你失望。”
用瞠目結舌來形容江檸此時的表情,真的是一點也不為過。
“那是當然,溪韻每次交出來的設計方案,都讓人耳目一新,確實很有實力啊。”男人附和,帶著些許發自內心的讚歎。
“要麼不做,做就做最好的,是我們江總向來堅持的原則。”
“是是是。”
聽著兩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對於她的讚美之詞,江檸立在了當場。
原本還想著這男人借機肯定是一番報複,來攪和一下她的生意,誰會想到是眼下另一番景象。
過於浮誇的讚美,讓她緊抿著唇,以便於自己不會脫口而出打斷他們的聊天。
楚原每說一次我們江總,江檸就雞皮疙瘩起了一地,不過是暫時性的合作,怎麼就淪為了他們的了,這話聽在誰的耳朵裡,都帶著無比的曖昧。
果然,杜總信了他們之間的小九九,當場應下了這個單子必定是要給溪韻做的這句話。
兩人推杯至盞的聊了很久,直到那瓶酒見了底才收尾,全程再無她什麼事情。
小敏靠著江檸坐著,遞給她一杯白開水,並湊著她耳朵輕輕道:“我認識這人,這是錦禦的楚總。”
江檸衝著她笑了笑,又聽她小聲道:“我們這裡有好幾個小姐妹惦記著楚總呢,說要是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死都值了,我知道那是癡人說夢,像我們這樣的人,楚總怎麼可能看得上。”
江檸摸了摸她的腦袋瓜子,沒吭聲。
眼見著相談甚歡的兩個人已經有了告彆之意,這才站了起來,湊上去補充上了幾句客套話,才將財神爺送了出去。
姓杜的確實是喝醉了,吐出的都是誇讚楚原的話,隻是嘴裡像塞了團棉花,聽不大清楚到底說了些什麼,依稀才能聽清幾句。
“這楚總......不錯。”
“比不上......實話實說......”
“你好運氣啊......好運氣。”
那表情,仿佛在憧憬著什麼,滿臉的羨慕和渴望。
江檸也懶得去關心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將人塞進了出租車,並拜托了司機把人安全送到家。
回頭看了看背後的燈紅酒綠,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幾口沒有煙草味兒的氣,這才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但那裡除了小敏再無他人。
不過是一轉身的功夫,那男人就不見了。
“江姐姐,剛剛那個楚總,他讓我跟你說不用跟他說謝謝,讓你直接回去。”小敏迎了上來道。
江檸“嗯”了一聲,走了幾步,又返了回來,“他人走了嗎?”
小敏搖搖頭,“應該沒有,他剛剛去的是衛生間的方向。”
“好。”臨走不忘交代一聲,“多注意休息,你黑眼圈太重了。”
小敏心裡頓時暖烘烘的。
在這風月場所,難得聽到一句真心關心的話,簡直就想哭。
這迎來送往的人,大都是尋歡或者作樂,當她們也不過是陪襯的樂子,哪裡會關心她們是不是真的吃飽穿暖。
叫她一聲江姐姐,大概是從一年多前開始的吧。
那時候,她被灌酒,在衛生間吐得天翻地覆,路過的江檸遞給她一張餐巾紙,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了很久,聽著她借著酒意訴說的各種委屈和痛苦。
她沒有嫌棄和歧視,抱著她,任憑她哭,哭完了哄著她笑,鼓勵她。
那種不做作不虛假的姿態,至今仍印在她腦子裡。
她說,隻要不丟了善良,工作沒有貴賤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