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種?我看是引火燒身!”一名海軍少將也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陸軍的馬糞腦袋裡,除了玉碎和白刃衝鋒,還能裝下點彆的東西嗎?”
“你說什麼?!”
“說你們蠢!蠢得無藥可救!”
“八格牙路!海軍的懦夫!就知道躲在軍艦上!有本事上岸和我們陸軍比劃比劃!”
“比劃就比劃!怕你們不成?!”
眼看會議室就要變成全武行,陸海軍的將領們紛紛擼起袖子,怒目相向,唾沫星子橫飛。
各種汙言穢語不絕於耳,什麼“陸軍馬糞”、“海軍膽小鬼”、“隻會開軍艦的旱鴨子”、“連飛機都造不明白的鐵憨憨”,將日軍內部由來已久的矛盾,在此刻國難當頭的危急時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東條陰雞和島田繁太郎雖然沒有直接動手,但也互相用能殺死人的眼神淩遲著對方。
裕仁天皇看著眼前這混亂不堪的場麵,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紫。
他想發怒,想製止,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這些驕兵悍將的爭吵中,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夠了!都給朕住口!”
“都給朕住口——!”
裕仁天皇用儘全身力氣,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裡的咆哮。
他那平日裡還算威嚴的嗓音,此刻因為極度的憤怒和恐懼,變得有些尖利刺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
會議室內霎時間安靜下來,所有爭吵的將領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愕然地看向禦座上的天皇。
他們從未見過天皇如此失態。
裕仁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下方那群還在怒目相向的陸海軍將領。
他顫抖地指著他們,聲音帶著哭腔:
“帝國……帝國都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你們……你們還在內鬥!還在爭吵!朕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是讓你們在這裡互相指責,互相辱罵的嗎?!”
無人敢再言語。
東條陰雞和島田繁太郎也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天皇那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睛。
“東京在燃燒!平民在哀嚎!敵人的飛機,還在我們的頭頂盤旋!”裕仁的聲音越發悲憤:
“而你們,帝國最倚重的股肱之臣,卻在這裡為了誰的責任更大,吵得不可開交!難道要等劉文鋒的炸彈落到皇居,落到朕的頭上,你們才會清醒嗎?!”
說到最後,裕仁的聲音裡竟然帶上了一絲哽咽。
這位被神化的天皇,此刻終於露出了凡人的恐懼與無助。
他真的怕了,怕自己成為亡國之君,怕被那個遠在龍國的“瘋子”用最屈辱的方式對待。
看著天皇近乎崩潰的模樣,會議室內的氣氛更加凝重。
那些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將領們,臉上也紛紛露出了羞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