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彈洗地所造成的毀滅性景象,讓戰場出現了詭異的死寂。
即便是身處己方陣地的海軍陸戰隊士兵,也被那如同神罰般的景象駭得心頭發顫。
良久,才有人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語:“這……這他娘的是在打仗,還是在天譴?”
但這種死寂,很快被新的轟鳴聲所打破。
“嗡——嗡——”
巨大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如同滾雷般從海軍陸戰隊陣地的後方傳來。
大地開始有節奏地顫動,比剛才的炮擊更加沉重,更加壓抑。
土肥原賢二艱難地從一堆碎肉和焦土中抬起頭,他的一隻耳朵已經徹底失聰,另一隻耳朵裡滿是尖銳的耳鳴。
他渾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彆人的。
那身筆挺的將官服,此刻已變得破破爛爛,如同乞丐的爛布。
他茫然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鋼鐵的洪流。
上百輛外形猙獰的坦克,排成整齊的攻擊隊形,緩緩向前推進。
這些坦克比日軍自產的那些“豆丁戰車”要高大得多,傾斜的裝甲充滿了力量感,長長的炮管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在坦克的兩翼和中間,還夾雜著大量履帶式裝甲運兵車和自行火炮,如同護衛著帝王的武士。
天空,那令人膽寒的呼嘯聲再次響起。
但這次不是炮彈,而是上百架“雷霆”戰鬥機和“空中炮艇”攻擊機,它們如同盤旋的禿鷲,低空掠過戰場,機翼下的機炮和火箭彈發射巢,正對著地麵上任何試圖移動的目標。
空地一體,鋼鐵洪流。
這是一種日軍從未見過的,充滿了工業暴力美學的,碾壓式的戰爭模式。
“進攻……進攻……”土肥原賢二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口中無意識地呢喃著。
他似乎還想履行自己作為指揮官的職責,但他的精神,已經被徹底摧垮了。
他身邊的參謀長,那個在追擊前就心生退意的人,此刻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不是戰鬥結束,是他們這些人的生命,連同所謂的“皇軍榮耀”,都將在這裡徹底終結。
“司令官閣下……我們……玉碎吧。”他慘然道。
“不!”土肥原賢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尖叫起來。
他高高舉起手中的指揮刀,刀身上沾滿了汙血和泥土,那張因恐懼和絕望而扭曲的臉龐,顯得格外猙獰:
“我是大霓虹帝國的將軍!我不能失敗!進攻!全軍進攻!殺光他們!為了天皇陛下!”
他像個瘋子一樣,揮舞著指揮刀,朝著那片鋼鐵洪流的方向,踉踉蹌蹌地衝了過去。
然而,回應他的,不是士兵們的“板載”衝鋒,而是更加絕望的崩潰。
幸存下來的兩三萬日軍,在看到那支如同從地獄中駛出的鋼鐵軍團時,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也徹底崩塌了。
他們扔掉手中的武器,哭喊著,尖叫著,如同沒頭的蒼蠅,開始在戰場上四處逃竄。
“彆殺我!我投降!”
“媽媽!我想回家!”
“魔鬼!他們是魔鬼!”
求饒、哭喊、咒罵,混雜在一起,構成了第三軍最後的哀鳴。
但劉文鋒沒有給他們投降的機會。
在他眼中,這些關東軍,不是俘虜,而是他係統麵板上一串串即將跳動的積分。
“開火。”
冰冷的命令,通過無線電波,傳達到了每一個作戰單位。
“轟!”
重裝合成旅的坦克集群,率先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