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津,你用人命和鞭子造鐵棺材。我就用肉和笑聲,造出真正的鋼鐵巨獸。”
“讓我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地獄。”
兩種截然不同的瘋狂,在亞洲大陸的兩端,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遙相呼應。
滿洲,奉天。
“轟隆……”
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一輛嶄新的“九八式改·決戰型”坦克,從煙霧繚繞的生產線上緩緩開了下來。
油漆還未乾透,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幾名身材矮小、麵黃肌瘦的日本兵,正圍著這台鋼鐵怪獸,眼神裡混雜著敬畏、好奇和一絲無法掩飾的恐懼。
他們是剛從鄉下補充來的新兵,昨天還在學習如何使用步槍,今天就要學習如何駕馭這個連教官都說不明白的鐵家夥。
“都看什麼!上車!熟悉你們的戰位!”一名軍曹用腳踹著一名發愣的士兵,厲聲嗬斥。
不遠處,一名負責吊裝炮塔的勞工,因為連續三十多個小時的工作,精神恍惚,腳下一軟,沉重的炮塔從吊臂上滑脫,帶著風聲砸了下來。
一聲淒厲的慘叫被淹沒在鋼鐵的碰撞聲中,監工隻是探頭看了一眼那灘分辨不出形狀的血肉,厭惡地啐了一口,對著旁邊的人吼道:“還愣著乾什麼?把那堆爛肉拖走!換新的炮塔上來!進度不能停!”
而在數百公裡之外的漢城南郊。
這裡是一片巨大的禁區,高牆電網,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在高牆之內,卻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座宛如科幻電影中才會出現的巨型廠房拔地而起,廠房內,看不到擁擠的工人,隻有無數條銀白色的機械臂,在精密的軌道上無聲而高速地移動。
火花四濺,卻沒有任何煙塵。
一塊塊閃爍著暗金色光澤的金屬板,被精確地切割、焊接、塑形。
一台台龐大而流暢的底盤,在自動履帶上緩緩前行,緊湊型聚變反應堆被精準地放入動力艙,厚重的複合裝甲被模塊化地安裝上去,一門比現役所有坦克炮都要粗長的主炮,被穩穩地安放在炮塔上。
整個過程,如同一場由代碼編排的完美舞蹈,充滿了工業的力量與美感。
高麗工人們,站在安全的觀察走廊上,手裡捧著熱氣騰騰的肉包子,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們隻是負責將一車車的原材料運送到指定的投料口,剩下的,就全部交給了這個他們無法理解的“神跡”。
“天呐……這是……這是龍王爺的煉鋼爐嗎?”一個年輕工人喃喃自語。
“管他是什麼,能讓咱們吃飽飯,還給發雙倍工錢,就是好爐子!”旁邊一個年紀大些的工人,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包子,滿嘴流油。
一台嶄新的,通體漆黑,線條充滿未來感和暴力美學的坦克,從生產線的儘頭,安靜地滑出。它的名字,被噴塗在炮塔側麵——“玄武壹”。
周衛國站在觀察走廊上,他身後的楊勇和幾名裝甲部隊的軍官,已經徹底石化了。
作為古德裡安的學生,作為龍國最頂尖的裝甲戰專家,周衛國感覺自己幾十年來建立的軍事常識,正在被眼前這副景象,衝擊得支離破碎。
他快步走到正在監督施工的劉文鋒身邊,聲音因為激動和困惑而有些乾澀。
“文鋒……”他斟酌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這些……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來的?”
他指著那些全自動的機械臂和那台“玄武”坦克,“這種生產線,這種技術……彆說德國,全世界都不可能有!這已經不是秘密武器的範疇了,這簡直是……神話。”
這是周衛我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觸及劉文鋒最核心的秘密。
他不是懷疑,而是一種被巨大未知所衝擊後的本能探尋。
作戰室內的空氣,似乎都因此凝固了。
劉文鋒轉過身,看著自己這位最信賴的戰友,看著他眼中那份掩飾不住的震撼與擔憂。
他知道,簡單的“朋友贈送”已經無法解釋眼前的一切。
他沉默了片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老周,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超越我們認知之外的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