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鋒要在閩州召開中外記者招待會的消息,如同一道驚雷,瞬間劃破了籠罩在龍國上空的輿論迷霧。
這一下,輪到渝城那邊的人發懵了。
代立的辦公室裡,剛剛還洋溢著的得意氣氛蕩然無存。
“什麼?記者招待會?”代立一把從李德勝手裡搶過電報,眼睛瞪得像銅鈴:“他瘋了?他以為他是誰?國家元首嗎?”
李德勝戰戰兢兢地回答:“局座,消息千真萬確。津門那邊已經收到了正式通告,趙剛親筆簽發的。不僅邀請了國內的報社,連路透社、美聯社、塔斯社的記者都請了。”
代立捏著電報,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他設想過劉文鋒的所有反應:暴怒、鎮壓、沉默、辯解……但他唯獨沒有想到,劉文鋒會選擇用這種最公開、最直接,也最傲慢的方式來回應。
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局座,這……這是個好機會啊!”
一個心腹反應過來,眼睛一亮:“他自己要往槍口上撞,那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次機會,讓記者們當著全世界的麵,把他問得啞口無言,身敗名裂!”
代立停下腳步,眼神也漸漸變得狠厲起來。
“沒錯!你說得對!”他一拍桌子,“他想玩,那我們就陪他玩到底!”
他立刻下令:“李德勝,馬上聯係我們安插在各大報社的人,給他們準備好問題!要尖銳,要惡毒!要把每一個問題都變成一把刀子,讓他無處可躲!”
“還有,”代立補充道:“聯係那些外國記者,給他們塞錢,讓他們也幫我們提問。就問他,閩州的‘高度自治’,是否得到了霓虹正府的‘諒解’和‘支持’!”
“是!局座!”李德勝領命而去,臉上重新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在代立看來,劉文鋒此舉,不過是困獸猶鬥,是極度自負下的愚蠢行為。
一個軍閥,還想在輿論場上跟他們這些玩筆杆子的鬥?
簡直是自取其辱!
他已經開始想象,三天後,劉文鋒在無數攝像機和閃光燈麵前,被問得麵紅耳赤、狼狽不堪的場景了。
與此同時,閩州的備戰,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總督府的會議室,已經變成了一個臨時的作戰指揮中心。
隻不過,這次的敵人,是看不見的筆和嘴。
“司令員,這是我們預測的,記者會上可能會出現的刁鑽問題。”
趙剛將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劉文鋒麵前,上麵羅列了上百個問題,每一個都直指要害。
從“與霓虹的秘密協議”到“搬遷工廠的真實意圖”,從“個人的財產來源”到“未來的正治野心”,幾乎涵蓋了所有能攻擊的點。
劉文鋒隻是草草翻了翻,便扔到了一邊。
“這些,都是他們想讓我回答的。”他看著趙剛,淡淡地說道“但記者會的主動權,必須掌握在我們手裡。我們不回答問題,我們隻陳述事實。”
他轉向周衛國:“衛國,會場的安保和布置,你全權負責。記住,要展現出我們的氣勢和實力,但不能有絲毫的奢華和張揚。”
“會場就設在正在改建的一號船塢裡,背景,就是我們正在建造的航空母艦龍骨!”
周衛國眼睛一亮:“司令員高明!讓那些記者親眼看看,我們到底在乾什麼!”
“楊勇,”劉文鋒看向艦隊參謀長:“你負責所有記者的接待和行程。從他們踏上閩州土地的那一刻起,就要讓他們感受到我們這裡的秩序和效率。”
“帶他們去看我們的軍港,看我們的士兵訓練,看我們正在建設的家屬區和學校。”
“是!”楊勇立正道。
最後,劉文鋒的目光落在了李雲龍身上。李雲龍已經從津門飛了過來,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準備請戰乾點什麼。
“老李。”
“到!司令員!”李雲龍挺直了腰板,像一杆標槍。
“給你個最重要的任務。”
“司令員您說!上刀山下火海,我李雲龍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娘養的!”
劉文鋒嘴角微微上揚:“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次記者招待會的‘紀律委員’。”
“紀……紀律委員?”李雲龍愣住了,這官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對。”劉文冨點頭:“你的任務,就是‘招待’好那些記者。讓他們該看的好好看,不該看的彆亂看。”
“可以跟他們稱兄道弟,可以請他們喝酒吃肉,但是,誰要是想在我的地盤上搞小動作,煽動鬨事……”
劉文鋒的眼神冷了下來:“你告訴他,我閩州的規矩,跟彆處不一樣。先禮後兵。禮儘了,就該上兵了。”
李雲龍瞬間明白了,咧開大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司令員,您就瞧好吧!這個活,我老李愛乾!”
“我保證把這幫記者伺候得舒舒服服,誰敢炸刺,我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看著李雲龍摩拳擦掌的樣子,會議室裡凝重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趙剛和周衛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欽佩。
司令員這一手安排,實在是妙。
用最直接的證據來反擊謠言,用最彪悍的李雲龍來震懾宵小,看似是被動應戰,實則是將計就計,反客為主。
……
兩天後,來自世界各地的數百名記者,乘坐著劉文鋒派出的專機和軍艦,陸續抵達了閩州。
他們中的許多人,心中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他們準備好了尖酸刻薄的問題,準備好了捕捉劉文鋒失態的每一個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