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唯認得出，那是有司宸的手。
仙女棒被他拿在手裡，畫麵比例十分協調。
因為是在夜裡，視頻裡的曝光度明顯不足，視頻的噪點也有很多。
厲唯隻看見從左邊多了一朵打火機裡的火光，點燃了仙女棒。
厲唯就那樣看著仙女棒點燃，就好像是自己點燃了它，正在看它一點一點燃著，蹦跳出燦爛的火花。
就是有一點，有司宸他不會晃一下仙女棒的嘛？
就這樣跟它乾瞪眼也太催眠了吧。
厲唯內心正吐槽著，畫麵突然一轉，有司宸另一隻手裡攥了一大把仙女棒。
然後畫麵距離攝像頭又遠了些，視頻裡也突然傳來了他的聲音：
“我幫你從小胖子手裡搶的。放完假回去帶給你。”
他是靠近手機說的，所以還是可以聽清他說的話的，隻不過還摻雜著煙花燃放的背景音。
然後厲唯便聽見了小孩兒的聲音——
“有司宸，你拿我仙女棒乾嘛？”
“你怎麼還偷偷點了一個——”
“你還給我！！”
隨即鏡頭一片晃蕩，視頻結束。
不知道為什麼，厲唯還挺喜歡這個視頻的。
他居然跟自己堂弟搶仙女棒，隻為了哄她開心。
心裡一暖，她把這個視頻收藏了。
然後想要回複有司宸，卻不知道應該回他點什麼。
再抬眸時，聽見電視機裡已經要準備開始倒計時了。
厲唯連忙起身準備把厲一叫起來，而彼時，有司宸的語音電話也打了過來。
慌忙之中，厲唯按下了接聽鍵。
她本就戴了一隻耳機，既能聽見他語音那邊的聲音，也能聽見電視機裡的聲音。
“有司宸，你怎麼不說話呀。”厲唯出聲，一邊問有司宸，一邊試圖把厲一搖醒。
耳機裡是一片轟隆吵鬨，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但似乎離那些聲音越來越遠，始終不聞電話的主人開口。電視機裡則是主持人們的聲音：“正在收看直播和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讓我們一齊倒數，10，9……”
厲一被姐姐搖醒，聽見的第一句話裡，卻是在叫有司宸。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然後厲唯便沒再管他。
她盤著腿坐直了身子，倒數還在繼續，厲唯卻還沒聽見有司宸那邊有回應，心裡還在想他是不是不小心打過來的。
“5，4，3，2，1——”
電視裡的畫麵停留在1上時，她聽到耳機裡一陣窸窣，隨即有司宸清朗的聲音響起——“新年快樂。”
他像是回到了房間裡，雜音消失後，他的聲音瞬間就刻在了厲唯的腦海裡。
那句新年快樂，也跟電視機裡的主持人們的聲音重合了起來。
新年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喜歡的人對自己說的。
心口感覺有暖流經過，而且還泛著一層甜蜜。
然而……
“怎麼不說話，傻了？”
耳機裡又傳來他的聲音。
——正所謂正經不過三秒。
但厲唯還是笑著，倚靠著沙發，也輕輕對他說了那句：“新年快樂。”
“同樂……”厲一還沒從沙發上坐起來，躺在那裡以為厲唯是在跟自己說話，剛抬起頭來卻發現她戴著耳機，頓時噤聲了。
一看就是跟人掛著語音呢。
厲一嘖了一聲。
得，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