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珍寧想了想,又有點兒氣憤。
“我爹是按之前的價賣的。但是我知道有別的人漲了價,漲得可多了,好些人根本就買不起。”
雪下久了,幹柴也撿不到,炭也買不起,好多人凍得一宿一宿睡不著。
她聽下人說,有些人家裏索性就一大家子十來口人都擠在一屋子,門窗緊閉,湊在一起取暖。
城裏尚且如此,那些小鎮裏村子裏的可怎麽辦。
陸昭菱輕嘆口氣。
“仲大人讓我們都去府衙做什麽?這個時候我那裏病人都快把門檻踩塌了。”
“門檻踩塌是能用在這裏的嗎?”
旁邊有兩人匆匆走過,說的話清晰地傳到了陸昭菱她們耳裏。
“仲大人?”
“就是我們束寧的知府大人。”甘珍寧說。
陸昭菱就明白過來,應該是周時閱下的令。
她看著往前去的那兩個人。
甘珍寧的目光也落在他們的背影上,“他們是大夫。”
果然。
“府衙離這兒遠嗎?”
“不遠,我們正好轉到附近了。”
“那我們去府衙看看吧。”
她們剛到府衙,就看到殷雲庭和呂頌從前麵走來,兩人手裏撐著傘。
雪確實是越來越大了。
“大師姐。”
殷雲庭和呂頌看到陸昭菱,同時快步走了過來。
“你們這是去做什麽了?沾了一身病氣。”
陸昭菱下了馬車,看了他們一眼,立即就伸手在殷雲庭頭上身上拍了拍。
把那些病氣給拍散了。
這是從別人身上沾染的,還沒有影響他自己,能夠及時拍走。
拍完了殷雲庭,她又看向呂頌。
呂頌剛才看到陸昭菱對大師兄那很是親近自然的態度,多少有點兒羨慕。
總感覺大師兄像是被保護著的小雞崽崽一樣。
他覺得,自己是不好意思比小自己幾歲的人這麽護著的。
於是在陸昭菱看過來的時候,他馬上就拿出一道平安符來,“大師姐,我用符自己拍拍就行。”
也是有效果的。
說完,他還看了大師兄一眼。
也不知道大師兄會不會不好意思。明明身上的符比他還多呢。
殷雲庭一挑眉。
呂師弟這眼神有點兒內容。
“大師姐,我們去小鑼巷了。”他說。
甘珍寧一聽到他的話就有些驚訝,“殷公子,你們怎麽會知道小鑼巷啊?”
“這小鑼巷是什麽地方?”陸昭菱問。
“早上問甘管事的。聽說小鑼巷那裏有一間慈安堂,還有一間育安堂。”
他跟陸昭菱小聲說了一句,“就是一間養老院一間孤兒院。”
陸昭菱心微沉,“那你們的病氣是在那裏沾染的,也就是說,有不少老人孩子病了?”
殷雲庭點了點頭,神情也有些嚴肅。
“那裏缺衣少被的,也沒有什麽炭和柴火可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