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奔車後座,女人裹著毛毯,用毛巾擦著全濕的頭發。
最開始,隻一個對視,白盈便知道,遊安還保留著之前的記憶。
友人的視線在遊安和她之間轉了轉,最後以一個高深莫測的“哦”表示他明白了所有。
遊安打完遊戲之後不正常也就罷了,這還來了個更不正常的,哪怕天氣不冷,也不會人有病到要去月脊江心遊泳吧?那可是月脊江啊!
最關鍵的是,他的大奔!
友人心疼地看她頭發上的水不斷往自己的座位裏滴。
雖然這女的確實很逆天就是了。
這速度,這完美的姿勢,這水性,放奧林匹克運動會都是極為炸裂的存在。
在友人還在感慨的時候,青年已經很主動地給她送毛巾送水了,一言不發,隻是抿了抿唇,那雙淡金色的眸子始終與她對視。
“你好,我叫白盈。”她朝友人點了點頭,接過青年遞過來的毛巾,“抱歉弄濕你的車了,之後我一定會賠償。”
友人以為是自己心疼的目光太過熾熱,連忙收回視線,很不好意思道,“嗐,小事,小事……”
遊安開口,“你要去哪裏?”
“伊丹。”女人並未廢話,“我丟了很重要的東西,一定要找到。”
“好。”青年點頭,“我來開車。”
友人震驚。
於是遊安轉向他,目光幹淨清澈,“哥,你明天還要上班,今晚就讓我送她過去吧。”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明天怎麽上班?
友人欲言又止,但看著自家含辛茹苦拉扯長大的便宜弟弟這不值錢的樣子和眸中滿心的歡喜和堅定,又是好笑又是悵然。
“行吧。”
讓友人遠離這一切,也是保護他的方法。
遊安駕駛在空無一車的高速公路上,偶爾能看見後座的白盈望向窗外的出神模樣。
“打擾你了,方便問麽,當時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現在時間回溯又發生了?”他嗓音清冽微低,將車裏的暖氣調高。
他們之間,好像很近,又很遠。
白盈收回視線,身上的泳衣已經換成了嶄新的素色襯衫和休閑褲。
如果不是突發這一係列的事情,她和攻略對象之間的進展,才不會隻到問候是否打擾這一階段吧。
她的情緒莫名複雜。
“……方便的。”
沒有了係統,她忽然覺得自在很多。
雖說“萬物在我”時常嘰嘰喳喳沒個正形,是她的任務工具,但她總覺得被監視著。
“你應該能感覺出來,這個世界不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青年握著方向盤的修長手指微微攥緊。
“我並不屬於這裏。”
她與快穿局簽訂契約,在這些文學作品裏負責維係世界秩序的平衡。
“有一個人,她模仿了我的模樣,想取代我真正的身份,計劃在這個世界裏把我徹底殺死。”白盈的眼睫毛一顫,“就是喪屍之主。”
“她也搶走了我很重要的東西,沒有那個東西,我永遠也無法離開這個世界。”
他肺裏的氧氣忽然被什麽被攫奪一空。
她要離開這裏。
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