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盈躺屍了整整一個星期。
雍容華貴的貂絨大床上,女子一襲黑衣,安靜躺在裏麵,沒有呼吸,極美的麵容十分平靜。
就在檀澤眼裏的光快要熄滅的時候,幾聲輕微的顫音從她的心腔裏響起。
平穩的呼吸逐漸恢複,女子睫毛輕顫,便緩緩睜開。
入眼就是奢麗無比的帷帳。
然後她就被嚇醒了。
怎麽回事,剛剛她不是還在一作二鬧三上吊嗎,怎麽就睡著了?
表現出來就是她立刻從床上彈開,然後兩步下床,驚恐萬分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還和坐在床邊的清冷男子來了個直接對視。
白盈捂著自己的脖子。
沒斷,還好。
再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還在。
“我沒死啊。”她一臉震驚。
這話一出,就把男人忍了一個星期的脾氣點了。
“……”檀澤忍了忍,卻微不可見地放鬆下來,繃了很久的肩頸甚至有些僵硬。
【是啊。】
“萬物在我”幽怨地飄了過來。
【差點沒把我嚇死,這個世界的還原度也太高了,您足足昏了七天。如果不是攻略對象把生生還魂花全都用來吊您的命,您可就真成一具屍體了。】
了解清楚來龍去脈,白盈有些訕然,小心翼翼地走到攻略對象麵前,聲音比蚊子還低,“謝謝。”
檀澤定定地看著她,十指微微攥緊,像是做了什麽決定,“……我不殺你,你走吧。”
即使待在他身邊,她也隻有擔驚受怕罷了。
往昔諸事,便是他不如那人,才讓她選擇了那一方吧。
既然現在她也看清了那人的真麵目,也獲得重來一次的機會,那就放她自由。
有些不甘就是了。
女子很快打斷了他的思緒,“你要趕我走啊?”
很像尚在淩雲門那時的安寧歲月,檀澤下意識和她拌嘴,“……你還要我養你麽?”
女子立刻很乖地眨了眨眼,“我百項全能,不要報酬。”
雖然聽不太懂,但大概也是幫他辦事的意思了。
“……我手下很多。”
“你救我一命,我理應以身相許。”她義正言辭。
檀澤深邃薄涼的目光淡淡掃了過來,大有一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的感覺。
“那你看也看了,要負責的。”白盈理直氣壯。
男子身子一僵,耳尖瞬間緋紅。
白盈並未察覺,隻以為他不信,想到任務,老臉也算豁出去了,就要抬腿跨上台階,“明明就有……”
然後就被他用被子卷著扔上床了。
微啞的嗓音匆匆甩下一句“你願意待著就待著吧”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白盈本來還是懵著的,隨後反應過來後狂笑不止,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快樂地拍著銀色小球。
【……主人,您考慮考慮我的感受。】
“萬物在我”一臉滄桑。
“再怎麽冷漠,果然還是那個一流老師。”她嘖嘖兩聲,“太純情了。”
銀色小球忽然就高深莫測起來。
主人我勸您不要掉以輕心。
於是白盈就過上了在檀澤的領地裏吃喝玩樂的躺平生活。
雖然檀澤沒說讓她管什麽事,但她仍然非常自覺地協調類似聚眾滋事等等事件,一般隻要到個場,也就沒有魔族敢再造次了。
魔族難得一片風調雨順,不少魔族人甚至願意跑來檀澤的領地求生。
是以有個大魔不開辟領地反而在檀澤的地盤裏蹭吃蹭喝這事就這麽傳開了。
雖然白盈也經常遇到檀澤大開殺戒的時候,但往往保持沉默,而後似乎又毫不在意地該吃吃,該喝喝。
直到銀色小球告訴她,她的境界毫無長進。
“什麽!”白盈垂死病中驚坐起。
然後又躺回去,“反正我是軟妹部的,現在退休快樂,愛誰誰。”
不行,她還是做不到自我催眠。
她翹著二郎腿,一邊啃著鮮果,一邊和銀色小球嘮嗑,“你說我是不是就是天生打工命,怎麽會有人連退休都想著上班啊?”
“可惜這是個以境界為王的世界,不然就憑我這身本領,起碼餓不死我自己,果然還是要多修煉吧。”
“不過有件事情,我覺得還是不對。”白盈換了個姿勢,“你說這生生還魂花這麽重要,怎麽也沒給自己留點?不然檀澤肯定也能重塑經脈……”
【不過如果沒有這個花花,主人現在也醒不過來。】
銀色小球小聲道。
她有些沉默。
雖然是情勢所迫,修身成魔倒也是她自己選擇的,但是檀澤不一樣,他是心神不穩而被迫墮魔,現在不時也有些魔性,或許生生還魂花對他來說更為重要。
“確實對不起他。”白盈很肯定道,利索地就從坐榻上站了起來,“說吧,還有什麽途徑能弄到這種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