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盈看它一眼，知道那位婦人安好，便也放下了心。
折騰這麽一趟，她回頭定要修書一封，讓清葭州的小掌門安霖親自過來收拾殘局，起碼保證東土村的婦女們還能有選擇人生的餘地。
被敷衍了的無燼很是不滿，但是看了她身旁的男人一眼，忽然就安靜如雞，試圖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係統016忍俊不禁，引得白盈微微疑惑。
“當初還在淩雲門的時候，我曾慕名遠觀此劍，未能料到它差點掙脫封印。”係統016微微一笑，“當時害怕掌門責罰，就先下手為強，揍了它一頓。”
看樣子，應該還揍得挺狠。
白盈同情萬分。
好慘的上古凶劍。
本來一世威名試圖東山再起，結果被他們二人接連阻撓不說，現在還受製於人。
不過。
白盈淡淡一笑。
攻略對象即是一流老師，這一點她早就知道的。
他們共有這麽多世的記憶，不過是比這些書中人物多了個上帝視角的身份罷了。
無論他叫什麽名字，無論他在何處，他的靈魂仍是那個靈魂，未有改變。
係統016，隻是他作為係統時的編號，不該是他的一切。
她收回思緒，決定先解決眼下困境，望向了上方繽紛斑駁的圖景，“這地方是翁山洞府，繪的應是他尚為凡人時求仙問道的故事。”
似乎已經成了定律，以此記載那些泯於曆史長河的追憶。
“嗯，鬼爺若要逐個擊破，必定是要利用這裏的機巧造物。”係統016肯定道，“這壁畫既是一處機關，定然有破局之法。”
這樣和一流老師共同推進劇情完成任務的體驗，已經很久沒有經曆過了。
白盈微微垂眸，纖細的五指小心翼翼地攥緊了他的指尖。
然後她的指腹便被男人反手握住，溫柔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堅定力道。
這應當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牽手。
白盈抿了抿唇，耳尖微紅，試圖轉移注意力去分析壁畫上的內容，卻被一處吸引。
一個少女，手裏拿著一把藍色的長劍。
劍一般是銀白色的，少有被繪成藍色的表現。
“……翁山自小體弱多病，本應不久於世，直到他遇見了一個少女。”係統016細細辨認著，“少女原為仙門弟子，帶他一路求仙問藥……這裏應當是發現了翁山的天賦，旁邊畫著很多半成品。這使他得以拜入某位長老的座下，開始專心研究機巧。”
“那邊記載了一場戰爭，很是慘烈。”他帶她走過去，繼續道，“……少女戰死，他悲痛欲絕。”
觸目驚心的紅色鋪滿了牆麵，中間跪著的人仰天長嘯，心口滋生著極其可怖的黑色惡魔，惡魔的頭上懸著一把鋒利的長劍，那長劍通體淡藍，是那名少女的武器。
“那看來就是它了。”白盈思索片刻，便盯向了無燼冰劍。
冰是透明的，如果要畫出來，那一般會用藍色進行區分。
數百年來，有名有姓的冰劍隻有“無燼”一把，她幾乎可以斷定就是這把上古凶劍參與了翁山那代的仙魔大戰。
就是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畫麵一轉，藍色長劍被兩種顏色如絲線般縈繞，一邊是黑紫，一邊是淡金，正是仙魔之氣。
最後一麵牆，隻畫了一個由機巧製成的女人偶，她空蕩蕩的心口鑲嵌了一塊巨大無比的青玉，麵若神佛般悲憫，六隻藕臂在身後如蓮花般散開，身後是無盡的血海魔障。
白盈看著人偶心口的青玉，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