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盈感受著體內魔氣的飛快流逝,再次打量著那塊裂紋斑駁的青玉,眉心緊皺,抬手結印,自體內經脈再度催發出仙力,與之相抗。
熾金色的靈氣源源不斷地流溢,仙魔之氣激蕩開來,將檀澤遠遠擊退,甚至落在了池霄一行人的身側。
雲程軔看到眾人暫時安全,便甩下他們,拚著此間鬼爺的禁製,禦劍飛至她的身旁,引渡自己體內的仙力幫助白盈。
檀澤稍一踉蹌,微微甩了甩頭,扶額而慢慢抬頭,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自從他看到青玉執劍,似要刺死池霄,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了。
現下,他卻被困在這地下溶洞之內,周圍的仙家中人在趁機恢複,青玉被困在和那機械造物的對峙中,並不算占了上風。
檀澤微微皺眉,磅礴浩瀚的魔氣自身周迅速積攢,他揮劍而起,幹脆利落地斬下女人偶的一臂。
卻不料,白盈的體內靈力運轉忽而一滯,極其劇烈的刺痛瞬間席卷了她的神經,讓經受過許多非人折磨的她都在那刻忍不住痛呼出聲。
白盈難以置信地捂著心口,唇角逐漸溢出殷紅,急劇的痛苦蔓延全身,讓她失了反抗的能力,隻能任由那女人偶嵌著的青玉將自己體內的魔氣吸收。
她失力踩空,直直從半空中墜落。
“青玉!”雲程軔疾聲喊著,立刻伸手去救,卻在靈力透支下運氣阻塞,身形猛退,嘔出一口黑血來。
白盈深呼吸,也在一瞬間明白了自己和這青玉的關聯。
開什麽玩笑,她堂堂快穿局王牌員工,還能把自己作死不成?
雖處於極度痛苦之中,但已經調整好的女子仍能一笑,腰間發力,纖細的身形優雅萬分地在墜落途中完成了一個後翻,赤足輕點長空,穩住了自己的身形,翩然的黑裙獵獵,揚起了無數骷髏骨組成的銀色花紋。
她在斷魂崖下的苦可不是白受的。
就是可惜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洗髓丹,不過她省著些用,應該還能給一流老師剩點。
白盈咽下一顆,握住無燼,給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立刻就看見了那塊青玉上新添了裂痕。
於是她毫不猶豫,反手將無燼送進了自己的胸膛。
既然它能影響自己,那麽她應當也能影響它。而它身上的裂紋,或許是斷魂崖下她曾無端喪命,卻因重新回歸軀體而重獲新機,所以遲遲未碎。
如今吸收她的靈力,是為了療傷。
“啊——”
白盈忽而聽見耳畔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崩潰尖叫。
“你怎麽敢!你也是青玉!”
“但那又怎樣?你不願意死,我亦不會消亡!”她忽然想起什麽,癲狂笑著,“哈哈哈哈,翁山老賊!你可真是一手好算盤!”
……看來又是一個狗血故事。
白盈甚至有些同情她了。
壁畫上鐫刻的愛情傳說終歸是翁山用來騙自己的。
“誰說我不願意死?”她理了理心緒,綻開一笑。
白盈想著,一流老師應該能理解她的意思。
隻要再喂一顆洗髓丹,那她就可以死而複生。剛剛吃下去的那顆,能讓她重塑經脈,脫胎換骨,正式成為仙家中人,而將一身魔力阻斷在外,避免女人偶通過和她的羈絆順利吸收。
再吃一顆,她便可以死而複生,將仙家經脈轉換為魔族之氣。
洗髓丹的作用是相反的,這點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逆天得很。
於是她回頭,將那瓶洗髓丹拋給了檀澤,試圖使眼色。
但她沒有看見一流老師那溫柔和善的眼眸,隻有屬於檀澤的冷冽淡漠。
女人偶崩潰尖叫著,揮起僅剩的一臂大搞破壞,心口的青玉逐漸開裂,迸濺為碎土。
白盈隻是怔怔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