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衛默默地注視著溫郡王離開,他回過頭來,隻見床榻上的夜滌塵依然合著雙眼,胸口微微起伏,呼吸甚是平穩。
他輕而又輕地籲出口氣來。
今這所有的一切,都進行得很完美,全都在計劃之中,不是麽?
*
這是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四麵牆壁都是由一塊塊粗糙的大石頭砌出來的,地上鋪著的稻草又濕又爛,在牆角的位置放著一張石床,上麵鋪了一塊肮髒不堪的氈子當作床單,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黴氣和臭氣,中人欲嘔。
大皇子和九皇子倒是言而有信,果然直接將她送入了牢之中,而沒有帶回自己的府邸私囚起來,也沒有找個機會要了她的性命。
若水當然知道,他們兩個人沒有這樣做,並非他們不想,而是不敢。
大皇子手中拿的聖旨可不是假的。
看來這件事已經被捅到了北曜皇帝的耳朵裏,所以才下了聖旨拿人,隻是聖旨上寫明的是拿下牢,並沒有要殺她的頭,大皇子和九皇子膽子再大,也不敢公然違背聖旨。
“好好呆在這裏享受吧!”大皇子和九皇子站在鐵柵欄外麵,看著牢房裏的若水,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這間牢房又髒又臭,又冷又凍,他們雖然沒辦法公然殺她,但是把她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關在這間牢房裏,諒她也活不了多少時日。
兩個人用袖子掩住口鼻,眼中滿是厭惡之色。
這又髒又臭的地方,兩人從來沒來過,隻覺得多呆一刻就要忍不住吐了出來。
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之後,大皇子甩袖就走,九皇子也緊跟其後。
兩人都急著回宮覆命,根本沒耐心在這裏多呆,更何況,進了牢,就等於進了死囚牢,就算那女子有三頭六臂也休想逃脫。
他們放心得緊。
腳步聲消失在長長的走道盡頭。
若水舉目打量著周圍,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還真是諷刺!
這裏和夜滌塵的府裏簡直是壤之別。
誰能想得到,不過是眨下眼的功夫,她就從旁人府裏的貴客淪落成階下之囚呢?
不過人生酸甜苦辣鹹,總是要多經曆一遭兒才顯得真實。
這牢環境惡劣,但若水並不介意。
在軍營的時候,什麽樣的苦她都吃過,什麽樣的罪她都遭過。
這裏,真的不算什麽。
這間石牢不大,隻關著她一個人,雖然沉悶,倒也清靜。
她現在正好需要這樣一個清靜無人打擾的地方,能讓她好好的整理一下腦海裏紛亂成團的思緒。
這一發生的事情接踵而來,幾乎一件事跟著一件事,讓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
此時靜下心來,她才覺得每件事中都透著詭異。
首先就是夜滌塵為什麽要收桃為義妹,而且是如茨迫不及待,桃剛剛才同意,第二他就遍灑請柬,請來了滿城權貴。
其二就是墨白突然出現在酒席宴上,然後向二皇子出手。
指使他的人是誰?還有,他要刺殺的目標真的是二皇子嗎?還是聲東擊西,另有其人?
在關鍵的時候,是夜滌塵救了二皇子的性命,他自己卻被墨白當胸一劍,墨白是故意的,還是誤傷?
第三就是在事情發生之後,陶衛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古怪,尤其是最後大皇子和九皇子捧著聖旨前來抓她的時候,他由始至終一言不發,縮在屋子裏沒有出頭。
難道他真的是性涼薄至此嗎?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若水想的頭都痛了,還是沒有理出半點頭緒。
突然之間,她聽到了外麵響起了開鐵鎖的聲音,緊接著是獄卒討好獻媚的聲音。
“溫郡王,您心腳下,這裏髒得緊,您千萬留神。”
溫郡王?
他怎麽會來這裏?
若水輕輕皺了下眉,又舒展了開來,她上前兩步,走到鐵柵欄前麵,向外望去,隻見幽暗狹長的走道裏,兩個人影正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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