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雪走近幾步。
是肖麟書,和他的經紀人林雙。
近了,林雙的聲音才清晰了些:“靳鬆那個畜生,還留了備份,恐怕東西已經落到江家人手裏了,麟書,不能再拖了,你——”
“煙頭的燙傷是不是很疼?”
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目光落在了她手上,他抬起手,把她女士西裝的袖子拉上去,手臂上的燙傷已經結痂了,有些猙獰。
風太大,將林雙的眼睛吹紅了,她搖搖頭:“不疼。”
肖麟書鬆了手,聲音低低的,柔柔的,幾乎要聽不見,他喃喃自語似的:“怎麽會不疼。”
煙頭燙人,最疼了,比鞭子還疼。
“肖麟書!”
是薛冰雪。
他怒紅了眼睛,衝過來,一腳踹在了肖麟書的胸口,肖麟書結結實實挨了一腳,踉蹌著摔倒。
薛冰雪不等他爬起來,用膝蓋頂著他的腹,勒住他,像頭被惹怒了的獸:“你敢騙她,你敢騙她!”他掄起拳頭就朝他腹部砸下去。
林雙愣了一下,回過神來:“薛先生,有什麽事請好好說,不要動粗。”
“滾開!”
薛冰雪眼裏全是血絲。
沒有人見過他發怒,以為他這樣溫順乖巧的人絕不會對人拳腳相向,這也是唯一一次,他失了理智,用了所有蠻勁兒,一拳一拳落在肖麟書的身上、臉上。
“你這個禽獸!”他不會罵人,僅會的幾句也都是薛寶怡教的,可他很生氣,想用最狠毒的話去罵他,用最大的力氣去教訓他,“你他媽是不是人,維爾以前從來不穿裙子,一次都沒有!”
林雙拉不住,他發了狠地打人。
肖麟書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媽的還手啊!”
肖麟書抹了嘴角的血,目光是空的,像在笑,不知道笑什麽。
薛冰雪手上全是血,他扯掉領帶:“不還手,好,那我就打死你!”他摁著肖麟書,抬起拳頭就砸。
“薛冰雪!”
是維爾的聲音。
他動作僵住了,呆滯又遲緩地回頭。
江維爾目光熱得燙人,走近了,拽住了他的手,聲音夾著海風,是冷的:“不要鬧了,薛冰雪。”
原本麵紅耳赤的薛冰雪在看到她後,神色全亂了,臉上血色一點一點褪掉:“我沒有鬧。”
她視線已經不在他身上了,她在看肖麟書,所有心疼、所有不舍全寫在臉上。
薛冰雪一直知道的,她很喜歡很喜歡別人,一直知道的。
“我沒有鬧!”他眼眶微微紅了,這是第一次,他衝著江維爾吼,“我隻是見不得他欺負你。”
“有什麽事過後再說。”江維爾沒有看他,蹲下去扶肖麟書,“有沒有事?”
肖麟書搖頭,撐著身子站起來。
“先去客房。”
她扶著他,轉身要走。
薛冰雪在後麵喊她:“我有話跟你說。”聲音低得發顫,“維爾,你別跟他走。”他在示弱,向她央求。
江維爾與他認識二十八年了,怎麽會不了解他,他不會無端打人,隻是,她還是舍不得肖麟書,心不由己。
“理想,把你老板叫過來。”
還拿著自拍杆的方理想有點懵:“……哦。”哦,這位薛先生是老板他叔。
江維爾盡量鎮定,回頭看著薛冰雪:“你的手腫了,先去處理一下。”
“維爾——”
“其他的事,再說。”
留下話後,江維爾扶著肖麟書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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