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意願和猜測來揣摩他人的行為,在無法溝通的情況下,以自己的主導意識來當做一切行動的準則。
這種做法不能說不對,隻是有時候會做出一些令人很後悔的事情。
迪迦想要繞過奈克瑟斯去攻擊正在逐漸走向茲爾達中心的茜拉,但當他轉動方向的時候,奈克瑟斯也同樣轉動了方向,始終擋在迪迦的麵前,根本不給他任何想要突破的機會。
迪迦伸出手,擺出了新生代裡泰羅最喜歡擺出來的那個腰間盤突出的經典造型,似乎是想要質問奈克瑟斯為什麼要幫助怪獸。
但奈克瑟斯則是抬起手,五指張開,十分堅決的表明了他的態度。
眼瞅著茜拉距離茲爾達中心越來越近,迪迦再也忍受不住,大步向前朝著奈克瑟斯衝了過去。
他要對付的不是奈克瑟斯,而是那隻怪鳥。
但奈克瑟斯不會給大古能過去的機會,雙手架住迪迦極具衝擊力的身子,雙手順勢下移,抱住迪迦的腰,二者同時在地麵翻滾好幾圈,各自推開了彼此。
這對於他們本來就有傷在身的身體造成了更加嚴重的傷害,迪迦和奈克瑟斯都躺在地麵上,一時半會都起不來。
重創在身,每一次移動,每一次攻擊,都代表著折磨。
但看著茜拉始終前進的步伐,迪迦絕對不容許那家夥繼續接近茲爾達中心。
或許源說的有道理,但是大古不能賭,也不想去賭。
源泉也明白,他是看過迪迦奧特曼TV的,當然明白茜拉的舉動是什麼意思,但大古不可能會知道,他的拒絕,從一開始就在源泉的預料之中。
迪迦強忍著痛楚,半跪著的身體艱難的釋放出一道能量光標,但同樣的,奈克瑟斯也從手腕的奈克瑟斯武裝釋放出了光子之刃。
兩位奧特曼的攻擊同時打在彼此的身上,將各自打翻在地的同時,再一次觸發了身上的創傷,傷的更嚴重了。
這下子,可是真的躺在地麵需要緩緩了。
勝利隊被再度爆發的巨人之間的戰鬥給驚呆了,一個要殺,一個要阻止,而且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導致兩位奧特曼本身似乎有很重的傷在身,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仍舊在戰鬥,並且還是和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之間發動了內戰。
懸停在半空的飛燕一號,二號機都看著兩位奧特曼之間的大戰,一時間居然沒有繞過奈克瑟斯,選擇去繼續攻擊茜拉。
這也同樣給了茜拉機會。
在半路上咬掉了自己的舌頭,鸚嘴流淌著泊泊鮮血的它顫顫巍巍,每一步都踩在自己鸚嘴裡流淌的鮮血上,形成觸目驚心的腳印。
而它最終,也倒在了茲爾達中心的外麵。
那雙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該閉上的寶石般藍色的雙眼,如今也到了晦暗不明,甚至快要看不清前路的時候。
但還要堅持,還有事沒有做到。
提前一步來到茲爾達中心,準備冒著生命危險將茲爾達氣體搬走的根津博士艱難的提著一個保險箱。
在這個保險箱裡,存放著的茲爾達氣體具有相當的破壞力。
二十年前,他曾經為了這個東西奮鬥,為了證明它能夠成為新時代人類的能源。
二十年後,他費儘心機,窮儘一切,為了找到銷毀這個東西的辦法。
我信奉堅持,為之努力的東西,奪走了我最愛的女兒,折磨了我二十年。
以根津博士現在的身體,想要提著這一箱茲爾達氣體都得氣喘籲籲的,費勁了他的氣力。
當他好不容易提著箱子來到了被茜拉的攻擊破壞的大門前,準備休息休息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茜拉的倒下的身姿。
錯不了,這個形象,即使現在變得醜陋了許多,但根津博士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茜拉,是他目前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但即使是自己熟悉的對象,在消失了接近二十年,甚至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之後,根津博士還是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這並不意外,因為這是人類對於巨大生物生出的天然的恐懼心理,誰都有。
而茜拉似乎察覺到了根津博士的出現,一並的還有那個它憎恨的東西,所以哪怕已經在彌留之際,茜拉仍舊艱難的抬頭,微微張開了滿是鮮血的嘴巴,吐露出了一道金色的流光。
並不是用來攻擊的射線,而是用來接引某些東西的光芒。
“茜拉,你想要,把它拿走嗎?”根津博士下意識的抬起手,他本來以為茜拉是來複仇的,甚至憎恨的對象是自己這個發現了茲爾達氣體並且導致了毀滅的對象,但現在看來,情況好像並不是這樣。
茜拉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茲爾達氣體。
看著那和往昔一樣,沒有任何變化的天藍色的眸子,根津博士居然從茜拉的眼睛裡,讀出了哀求的情緒。
“你真的,要把它拿走嗎?”再一次的確認,是根津博士對於自己無能為力的嘲笑,即使苦苦支撐二十年,仍舊找不到任何能夠消滅茲爾達氣體的辦法。
而到頭來,茜拉居然和他懷揣著一樣的想法,並且茜拉,已經成功了。
低低的鳥鳴聲音響徹在根津博士的耳邊,就像是當年它還在麻美的身邊一樣。
聽著這樣的聲音,根津博士就像是重新回到了二十年前,在那間屋子裡,和自己的女兒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
想著想著,根津博士露出了這二十年來最溫潤的笑容。
也是這二十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他不再猶豫,費勁全身的力氣將裝有茲爾達氣體的箱子放在茜拉的麵前,看著那金色的光束將茲爾達氣體收走,在緩緩的升空中,進入到了茜拉的嘴巴裡。
根津博士一直看著,一直看著茲爾達氣體被茜拉吸收進入到他的體內,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所以你這二十年來,變得這麼巨大,也不僅僅是因為在那場大火裡被燒灼了全身的羽毛,不得不這樣存活,也是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獲得力量,獲得重新行動,並且擁有消滅茲爾達氣體的力量。
哪怕變成這種醜陋的模樣,哪怕在這二十年裡,一直處在身體異化的撕裂般的痛楚中。
茜拉,難為你了。
謝謝你做到了我這二十年來我做不到的事情。
而現在,我終於也要去找麻美了。
“茜拉,謝謝你。”根津博士捂著自己的胸口,維係著生命的執念在茲爾達氣體被茜拉帶走的那一刻就已經消散。
鬆了一口氣的結果,就是根津博士的病情完全爆發。
失去了維係生命的執念,這爆發的病情幾乎是在頃刻間就掠奪了根津博士的生命,讓他痛苦的倒在地麵上,在一瞬間就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二十年來,消滅茲爾達氣體的執念讓他撐住了二十年的時間。
一朝得願,本就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他,這股執念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頃刻之間的死亡。
哪怕是這樣,根津博士倒在地上的身體,他的臉上,也是帶著釋懷的笑容離開的。
而在根津博士倒下的瞬間,茜拉也發出了震天般的悲鳴,它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一如二十年前一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自己的麵前。
哀鳴中的痛楚,是屬於它的,也是為了根津博士。
茜拉的所作所為,終究是讓勝利隊的大家都看明白了它的行為,也都明白了它一直以來想要做的事情。
而這樣,就顯得他們很自私,甚至是充當了邪惡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