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丁絕帶著隨從闖入林依的閨房之後,犁尚迅速趕回寒王府。
可惜主子不巧正在奕王府上。
犁尚絲毫不敢耽誤,又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好不容易見到秦水寒,還沒彙報完畢,就見主子神情不對。
秦水寒滿身戾氣的奪門而出。
秦奕二話不說也跟了上去,雖然他也十分擔心林依,但此時更擔心自己的五哥。
剛才那個神情,多少年未曾見過了。
幸好五哥沒有隨身攜帶那把墨曜劍,否則他真要替林府捏一把汗。
幾人一路輕功而行,他們迅速翻牆落入心草閣。
走進林依的閨房,瞬間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
屋子裡一片狼藉,林依披散著頭發衣冠不整的被拴在床邊,目光呆滯,連他們闖入都感覺不到。
躺在地上的丫鬟衣不遮體不省人事,下體還有血液流出。
沈丁絕真是禽獸不如!
玄風豎眉瞪眼,看著抱著林依的秦水寒,沉聲問道:“主子,要怎麼辦?讓屬下去把那個沈丁絕抓來?”
一旁的犁尚欲言又止,那個沈丁絕可不是好對付的角色,但看到主子這個表情,他嚇得不敢吭聲。
秦水寒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冷靜。
這是林府,是林依的家。
但這裡是林依的家,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他呼吸愈來愈急促,似乎下一秒就要大開殺戒。
秦奕意識到他狀態不對,立馬走到他的跟前。
“五哥,畢竟這裡是林府,萬一弄出個什麼動靜,不好收場!”
秦水寒又看了一眼懷中的林依,咬牙切齒的蹦出兩個字。
“回府!”
幾人互換了個眼神。
正準備返回之時,秦水寒眼角餘光掠過地上的翠竹,知道林依和她主仆情深,他沉聲吐出一句。
“玄風,把她也帶走。”
玄風緊閉雙唇,掃了眼破爛不堪的衣衫,走到床塌邊扯下床單蓋在翠竹身上。他小心翼翼的抱起翠竹,跟在主子身後。
趁著夜色,幾人又翻牆跳了出去。
秦水寒回頭眺望林依的院子,眼中的憤怒之火似乎可以點燃整個府邸。目前林府戒備森嚴,但這個院子連個護衛都沒有!
林衛夫就是如此對待庶女的嗎?
而那個沈丁絕,一刀宰了也不足以泄憤,他沉了沉眼眸,一定要讓付出代價!
回到寒王府,秦水寒小心翼翼的把林依抱到床塌上。
被撕開的褻衣又順著她的香肩往下滑落幾分,露出櫻草色的抹胸。
胸前的春光若隱若現。
秦水寒彆過頭,起身吩咐丫鬟給她更換衣裳。
待丫鬟給林依換上雪白的羅衫後,秦水寒又走了進來,他坐在床榻邊輕撫她的臉頰,淡紅的手掌印還未退去。
這掌印打在她臉上,落在他心裡。
沈丁絕,日後必加倍奉還!
秦水寒靜靜的坐在床榻邊,守著林依一夜未眠。
不知過了多久,寒王府上的大夫陳誌終於趕了過來。他剛巧出門喝花酒,回到府上就聽聞吳管家四下尋他,說王爺急著召見。原本以為王爺出了什麼事,沒想到是王爺帶回府的女子。
“王爺恕罪!”
陳誌嚇得跪倒在地。
秦水寒冷冷掃了他一眼,聞到他身上濃鬱的酒味和淡淡的香粉味,便知道他又去青樓了。
不過此時的秦水寒沒有心情計較,隻是起身吩咐道:“好好給她看看哪裡有傷,趕緊治療。”
“是是,屬下立馬給林二小姐診斷。”
陳誌如蒙大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跪在床塌邊給林依把脈。
“側房還有個丫鬟,也去看一下。”
“是。”
陳誌用力吸了吸鼻子,酒喝多了,腦袋有些暈。
秦水寒皺了皺眉,看著他這副樣子有些不悅。他又看了林依一眼才慢慢離開。
書房內,秦奕一臉戾氣的坐在茶塌上,難得沒有喝酒,隻是瑉著清茶。
見秦水寒過來,他立馬問道:“林二小姐怎麼樣了?”
秦水寒沒有說話,陰沉著臉走向案台。
半晌,他拿起案上的一封折子坐了下來,幽幽開口道:“陳誌剛來。”
“五哥打算怎麼對付那姓沈的?”
秦奕眼中噴火,他跳下茶塌湊到秦水寒身邊。
秦水寒眯著眼握緊拳頭,手中的折子揚起一陣水氣。他憤怒至極,不小心釋放了幾層內力。望著手中無法識彆的折子,索性放到燭火上燃燒殆儘。
“讓他生不如死。”
冷厲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空洞的回響在偌大的書房裡。
玄風敲了敲門,帶著陳誌走進書房。
不等秦水寒開口詢問,陳誌立馬彙報:“林二小姐外傷居多,所幸沒有大礙。丫鬟出血嚴重,恐怕要多費些時日才能康複,隻是日後想要懷子,怕是……”
翠竹的事,多少在意料之中。
“林二小姐沒有其他不是?”
秦奕忍不住問道,沈丁絕對翠竹這麼殘暴,林二小姐能逃出魔掌?
陳誌想到翠竹的樣子,立刻明白秦奕的問話。
“啟稟奕王,林二小姐剛逢…女子月事,並沒有受到傷害。”
不幸中之大幸,秦奕舒了口氣,他看了一眼秦水寒,心想五哥是不是和他一樣的心情。
秦水寒冷若冰霜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波動,秦奕不再去猜測他的心情,無奈的癟了癟嘴,還是儘早殺了沈丁絕重要。
此時的秦水寒心中全是林依,心裡說不出的心痛,他十分不安,剛才的狀態真的沒事?
“知道了,退下吧。”
陳誌屏住呼吸退了出去,心下盤算林府二小姐是何來頭。
看著窗外升起的第一縷陽光,秦水寒歎了口氣,他瞥了一眼秦奕。
“再不上朝就要遲到了。”
秦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今日是大朝會,可千萬不能遲到,看了眼身上的衣袍,立馬意識到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五哥,我這就回府換朝服去!”
日上三竿,早朝結束。
秦水寒急忙回府,來不及換下朝服直奔林依的屋子。
此時的林依已經醒來,依舊身著羅衫。她死死攥著被子不讓任何人靠近,像個受驚的小動物蜷縮在床榻角落。
丫鬟們想給她梳洗,看著她一副戒備的樣子,隻能束手無策的站在門口。
遠遠望到這一幕,秦水寒心中了然幾分,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翠喜眼尖,看到秦水寒立馬跪了下去。
“王爺恕罪,奴婢們沒伺候好林二小姐。”
“下去吧。”
秦水寒歎了口氣,大步邁向屋內,隻見林依躲在角落一動不動。
“林依,是我。”
他小心翼翼的往床榻靠近。
林依一臉呆滯的轉向秦水寒,似乎認出了他,她鬆開了被子。隻是覺得周圍的一切好像換了個色調,一切都變得不太真實。
“林依,林依…”
秦水寒在叫自己,隻是這聲音怎麼像被捂著一層布似的,悶悶的。林依記得寒王的聲音不是這樣。
低沉,帶著一絲性感的聲音呢?
林依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寒王?”
她無意識的輕喚了一聲音。
聽到林依的叫喚,秦水寒心中一震,立馬靠近她。隻是他看不到她眼中的光,眼前的林依目光空洞,仿佛隻剩下被抽走靈魂的軀殼。
他想讓她注視著自己,想看她滿眼笑意調皮的樣子,哪怕是生氣瞪著自己也好過現在的樣子。
秦水寒止住了步伐,他眉頭緊鎖,佇立片刻問道:“林依,餓不餓?來吃點東西?”
林依沒有反應,隻是呆呆的看著他。
“林依,我們起來換身衣裳好不?”
林依還是沒有理他,其實秦水寒說的,她都聽得到,隻是她聽得到他說話,卻理解不了話的意思。
語言在她腦海裡變成了一堆沒有意義的文字。
秦水寒沒轍,他試著慢慢伸過手去,仔細端詳她的反應。
他輕輕拉她的被角,見她沒有反抗,秦水寒感到一絲驚喜。又繼續用力拉了拉她的被子,還好,沒有抗拒。他伸手去拉她的小手,奇怪了,林依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秦水寒絲毫不敢分神,他攙著她的手,慢慢的把她拖往床榻邊。
林依很配合的挪動著身子,隻是跪在床榻上挪動的樣子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