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霞光殿。
曹落霞懷裡抱著一隻黑貓,靜靜聽秦煥在一旁侃侃而談。
朝堂之事,她給不了任何建議,素來都是自己哥哥曹長清拿主意。
“煥兒,這些事,你還是找舅舅商量吧。”
秦煥微微一笑,知道母妃不懂朝政,他不過是來分享自己的喜悅。
前日工部尚書齊天正前來拜訪,言下之意心照不宣。
不同於其他部門,工部的財政頗為寬裕。政治上沒有鋒芒,不會讓人爭相搶奪,實地裡又不容小覷。
秦煥知道父皇對能工巧匠甚是看中,若自己能在這一方麵有所建樹,必定會受父皇喜愛,而且還能顯得自己對權力毫無覬覦之心。
曹落霞十分欣慰,自己的兒子仿佛一夜長大,變得熱衷於朝堂之事,雖然她沒有想過自己的兒子可以登上龍位,但哥哥卻一直希望煥兒也能積極的爭取。
“母妃,待會便去找舅舅。不過,今日是想告訴母妃,孩兒會娶林府二小姐。”
曹落霞點頭笑道:“為娘知道。”
她對身旁的宮女說道:“彩荷,把聖上賞賜的七彩琉璃釵拿來。”
小宮女趕忙去取琉璃釵。
“為娘就送給林大小姐一支禦賜釵子。”
“母妃,孩兒說的是林二小姐。”
曹落霞不由凝了凝神,這是什麼意思?
“煥兒,你說什麼?”
“母妃,成親之日會調換新娘。”
小宮女屁顛屁顛的把七彩琉璃釵取了過來。
此時的曹落霞六神無主,她對身旁的宮女擺了擺手。
“你們都下去。”
“是,娘娘。”
殿內隻剩下他們母子二人。
曹落霞把手放在貓咪身上,儼然沒了擼貓的心情。
煥兒之前還說要娶那個林府嫡小姐為正妃,後來又突然改口說立為側妃。
如今又要把林府的大小姐和那個二小姐調換,這種事要是暴露了可如何是好!
“煥兒…”
曹落霞越想心中越亂,擱在貓咪身上的手,不自覺的重了幾分。
貓咪似乎不再安分,在她懷裡忸怩起來。
“母妃,孩兒心意已決。”
秦煥看到黑貓不太老實,想要跳出母妃懷中的樣子,便伸手去壓住它的脖子。
貓咪一個轉頭,狠狠咬了他一口,隨即迅速從曹落霞的懷中跳了下來,一溜煙跑了。
牙尖嘴利,真是個小畜生!
秦煥摸了摸被咬的手指,一臉慍怒,隻見一滴鮮血開始湧出,隨後止不住的滴了一地。
“讓你去招惹它!”
曹落霞起身去取了塊手帕,又喊門外的宮女去打一盆清水。
“煥兒,你真的想好了嗎?你對那個林府二小姐,是不是真心喜歡?”
曹落霞歎了口氣,拿著帕子替他擦去鮮血。
“忍著點,把血擠儘了再清洗一番。”
秦煥看著她幫自己處理傷口,突然想到林依用銀針的樣子。
“母妃,孩兒真心喜歡她。為了她,孩兒不想再偽裝成風度翩翩的煥王。孩兒也要不擇手段!”
曹落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印象裡,煥兒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她仔細盯著秦煥的眼神,沒想到他的眼中儘是狠戾。
這還是自己的煥兒嗎?
“煥兒…你…”
“母妃,孩兒自有主意。隻是葉家那邊,還勞煩母妃和舅舅多花些心思了。”
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秦煥還選定了葉家。
如若和他們聯姻,就算秦哲娶婁副丞相之女,所有的武器掌握在自己手裡,不失為一步妙棋。
他知道葉家人素來不喜歡參與朝堂,但聽聞那個葉家小姐對秦水寒情有獨鐘。
既然葉家沒有反對和皇室的攀親,自己作為皇子,就有一絲機會。
曹落霞心中依舊感到不安。
“煥兒,你就不怕得罪寒王?”
秦煥搖了搖頭,都已經得罪過了,還怕什麼。
“這件事林衛夫必會助孩兒一臂之力。母妃不用擔心。”
翌日。
冬日的清晨,陽光還未普照大地,真的很冷。
秦煥縮著脖子拉了拉豎立的領口。
今日他身著一襲華麗的墨色綢緞長袍,雖然不是裘衣,但質地厚實,也很保暖。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領口處鑲滿木槿花紋,雖然好看,但卻不貼合脖頸,冷風直往裡鑽。
馬車終於停下了。
“王爺,到林府了。”
秦煥拉開車簾跳下馬車。
陣飛立馬上前敲門。
劉管家趕忙拉開大門,他十分意外這麼早有人登門拜訪,清晨掃除的小廝都還沒開始乾活。
但看到一身華袍的秦煥,他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劉管家,本王有要事找林將軍相商,還望通傳。”
劉管家麵露難色,老爺此時還在睡覺,但來人是煥王,他隻能硬著頭皮去傳話。
剛要轉身,卻被陣飛攔住了去路。
“管家,天寒地凍,你怎麼能讓王爺在戶外等候?”
劉管家趕忙賠不是。
“老奴愚昧,請王爺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說著他立馬卑躬屈膝的領著秦煥去客廳。
秦煥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老眼昏花,沒有一點眼力勁。
到了大廳,劉管家立馬吩咐下人上壺熱茶和點心。
“煥王,請稍等片刻,老奴立馬去通報老爺。”
“有勞劉管家了。”
秦煥露出虛偽的笑容。
看著管家離去的身影,他立馬收起了嘴角,一直都是翩翩君子的形象,一時半會兒還真改不過來。
他冷哼一聲,等會見到林衛夫,看自己如何將他拿下!
廳內的壁爐越燒越熱。
秦煥拉了拉領口,這個溫度剛好。
他起身將雙手負在身後,欣賞起掛在牆上的字畫。
一盞茶的功夫,林衛夫蹌蹌走來,他還沒來得及梳洗,不知秦煥一大早來訪會是何事?
難道要悔婚?
“煥王,微臣來遲了,還望煥王恕罪。”
秦煥掃了一眼他唏噓的胡渣,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嶽父見外了,小婿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商。”
說完秦煥做了個請落座的手勢。
這聲“嶽父”叫得林衛夫一個驚顫,他訕訕的坐在主位,心中七上八下。
雖說後日才是婚禮,秦煥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並且尊稱自己嶽父,著實令他誠惶誠恐。
“…小婿…客氣了,都是自家人,但說無妨。”
“嶽父大人,可想要安穩的持有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