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艱難的撿起發簪,用儘全力往虎口紮去。
叮咚一聲,發簪滑落。
再來!
又是叮咚一聲,依舊沒紮到。
發簪又滑了下去。
林依再次艱難的撿起發簪,她不紮了,隻是閉上雙眼癱坐在轎子內,繼續做深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轎子還在前行,林依似乎恢複了一絲力氣。
她睜開眼,毫不猶豫的刺向自己的虎口。
“靠,真痛!”
林依疼得歪起了嘴角。
但這種貫穿大腦的疼痛感讓她感到一絲快意,她秉足了力氣,又紮了一下。
這一紮,似乎沒有任何效果,依舊四肢乏力。
軟筋散的功效豈會這麼好解!
林依又閉上了眼,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另一邊,在通往寒王府的路上,鑼鼓喧天,路邊圍滿了歡騰的人群。
花轎好不容易抵達寒王府。
隻見秦水寒嗖的一下翻身下馬,他麵如冠玉的的站在門口,一襲緋紅色金繡錦袍,頭戴碧鎏金冠,俊美絕倫。
他掀開轎簾,小心翼翼的扶新娘下轎。
“新娘新郎跨火盆”。
秦水寒興奮的拉著新娘的小手,準備拉著她跨過火盆。
突然,他心裡升起異樣的感覺。
往常拉住林依的小手,都會感覺到她緊緊的握住自己,充滿對自己的依賴。
而這雙手,同樣小巧玲瓏白皙纖細,但卻感覺不到一絲力量和依賴。
他來不及細想。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兩人被推著跨過火盆。
新娘又立馬被帶入洞房。
秦水寒有一絲不安,在人群中,他努力搜尋犁尚的身影,卻也沒尋到人。
碧月和犁尚,他都沒有看到!
此時府上的皇親國戚紛紛擁著秦水寒往內廳走去,他不能失了禮數,隻能隨著他們先進入內廳。
跨入內廳,秦水寒立馬在人群中搜索秦奕的身影。
正在品酒的秦奕一驚,立馬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五哥這嚴肅的眼神哪裡像是新郎官,究竟出了何事?
秦水寒徑直走到秦奕身邊,小聲說道:“去洞房確認是不是依依。”
“嗯?”
秦奕拿著酒杯的手一抖,確認嫂子?
難道要代替五哥掀紅蓋頭?
自己怎麼能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這不遭天打雷劈!
秦奕又對上秦水寒的眼神,隻見他一臉冷厲,仿佛出了天大的問題。
他歎了口氣,就算不符禮節,也隻能替這個哥哥先去掀開新娘的紅蓋頭了。
“五哥,我這就去。”
秦奕放下酒杯,不露聲色的退了出去,翻了幾個跟頭,迅速來到景涵閣。
見門口有一丫鬟守候,他便從側窗翻入。
到底是自己的嫂子,總覺得心中有一絲心虛。
他頓了頓,從懷裡掏出手絹蒙上了臉。
隻見新娘安安靜靜的坐在床榻上。
秦奕躡手躡腳的來到新娘麵前。
“嫂子——”
新娘一聲不響,沒有任何反應。
是自己叫得太輕了嗎?
秦奕跨過鋪在地上的花生和桂圓,又提高了幾分音量。
“嫂子——”
喜塌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秦奕也感到一絲怪異,他終於忍不住掀起了新娘的紅蓋頭。
蓋頭下的人並不是林依。
秦奕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
“林、林萱兒!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顯然此時的林萱兒依舊神智不清,她坐在那裡,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
被人下了藥?!
秦奕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林萱兒愣愣的看著手指,總算有了一絲反應。
秦奕歎了口氣,立馬又蓋上蓋頭,迅速趕到秦水寒身邊。
“五哥,是林萱兒!”
聽到此話,秦水寒憤怒得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秦煥選今日迎娶林萱兒是早有預謀?!
“小七,滿府的客人交給你了。我去秦煥那裡把依依接回來!”
秦水寒一臉戾氣,緋紅色的喜服把他襯得像個殺人魔王。
仿佛這一身紅色意喻著今夜將是個殺戮之夜。
他去臥房取了佩劍,帶上玄風直逼煥王府。
秦奕眯了眯眼,這可是五哥五嫂成親的日子!
他也不能原諒秦煥。
秦奕立馬回到宴廳,找到左浩然和白啟然。
“白大哥、左兄,今日就麻煩你們照顧好客人了。”
左浩然微微一愣,很少見秦奕這副神情。
“奕王,發生什麼事了?”
“我要去追五哥!”
“……”
左浩然一臉懵圈,寒王又發生什麼事了!
白啟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掃了四周一圈,的確也沒看到秦水寒的身影。
“奕王,寒王怎麼了?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呀。”
左浩然急得拉住秦奕的袖子。
“五哥去接五嫂了。”
“……”
左浩然和白啟然麵麵相覷。
隨即如五雷轟頂般的反應過來。
“奕王,你趕緊去吧,放心交給在下和白尚書。”
白啟然也鄭重的點了點頭,自己是寒王一派的人也將暴露無疑。
但無論秦水寒以後是不是天子,他都願意跟隨他。
看著秦奕離去的身影,兩人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誰敢綁架寒王妃?
剛才下轎子的又是誰?
左浩然耷拉著腦袋,原本還遺憾詩樺今日身子不適,沒能出席寒王和林二小姐的成親儀式,現在看來還是沒來的好。
“左兄,走。今晚就靠我們撐場子了!”
煥王府。
整座府邸張燈結彩,雖說是迎娶側妃,但喜氣的氛圍完全不比寒王府少。
滿府的燈籠照得府邸一片溫馨,有紅的、黃的,明亮中帶著紅色的喜慶。
秦水寒的眼角迸射出殺人的光芒,他不介意血洗煥王府,風影閣的高手正向此處趕來。
接二連三的挑戰自己的底線,就算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也不想再客氣。
玄風瞥了一眼主子的佩劍,深深吸了口氣。
他火速探了一圈煥王府,立馬向秦水寒彙報:“主子,東邊的香榭張燈結彩,掛滿了燈籠…”
話音未落,秦水寒立馬運起輕功,向東邊飛躍過去。
玄風趕緊跟了過去。
到了香榭小屋麵前,秦水寒一腳踹開了大門。
屋內空無一人,地上一片狼藉。
紅蓋頭散落在了地上。
“依依…”
秦水寒呢喃一聲,麵色沉冷的往喜塌走去。
地上的花生桂圓被他踩得哢嚓作響。
屏風後麵有落下的紅袍,似乎還有幾抹血跡。
秦水寒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突然,門外響起了秦煥的聲音。
“依兒,你回來了?”
四目相對,秦煥沒想到他會這麼快趕來,眼裡充滿了驚訝。
秦水寒頓時升起一股殺氣,倏的一閃躍到秦煥麵前。
啪——
一掌落在秦煥的胸口。
玄風不由舒了口氣,要是拔劍,這位煥王爺可是必死無疑了。
秦煥雖然也有習武,但功力並不深。
這一掌襲來,他立馬被震得後退幾步。
“依依在哪?”
秦水寒噌的拔出了劍。
秦煥背靠著牆,努力抑製胸口湧出的血腥味,沒想到這掌的威力這麼強大,但還是沒有忍住,噗的一下吐出幾口鮮血。
他心有不甘的望向秦水寒,剛才那掌,用了幾成功力?
沒想到他們的武功竟然相差這麼多。
“依依在哪!說!”
秦煥抬起衣袖拂去嘴角的鮮血,他看了眼抵著自己脖頸的劍。
秦水寒來真的,他會殺了自己!
秦煥忍著疼痛幽幽說道:“我也在找她,她受了傷…”
雖有千萬個不甘心,但林依受了傷,當務之急是尋找到她。
四目相對。
這一切還不是他害的!
秦水寒狠狠的盯著秦煥,咆哮道:“說!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