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煥皺了皺眉,父皇是什麼意思?
“煥兒,找出涉事之人,私報給朕。”
秦煥有些意外,沒想到父皇竟然讓自己調查此事。
可是自己沒有任何查案的經驗。
“回稟父皇,兒臣一定儘快查清此事……”
秦明帝揉了揉腦袋,沉聲說道:“朕暫時不會立太子,你們好好專注手頭的公務。”
秦水寒絲毫不在乎地回道:“兒臣領命。”
以前不在乎太子之位,現在更加不會在乎。
秦奕皺了皺眉,也立即表態:“兒臣領命。”
可是在他心中,太子之位就是屬於他的五哥。
秦煥微微一愣,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立馬附和道:“兒臣再接再厲,希望早日能像五哥那般替父皇分憂。”
秦水寒斜睨了他一眼,九弟秦爍錦也年滿十七,還有兩位皇弟也年滿十五,太子的人選多得去,何必操之過急。
出了天禦閣。
秦煥疾步攔在秦水寒麵前。
“五哥,我的禮物可還滿意?”
“那本冊子並不是你發現的。”
秦煥有些心虛,為何他說得如此篤定?
“…不算是我本人,不過的確是偶然入手。”
“你有沒有想過為何這個時候你拿到了那本冊子?高公公能爬到總管的位置,豈是這般疏忽大意?”
“……”
秦煥沒了剛才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但是舅舅肯定不會陷害自己,那本冊子的確是舅舅親自拿到手的。
“你可是嫉妒我抓到了甄薔的命門?”
“……”
秦水寒哭笑不得,父皇交待給他的事,哪裡隻是調查這麼簡單,分明就是試探。
甄薔殺害子嗣之事必然會牽扯許多人,擺明了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而且他十分懷疑,此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計謀。
“六弟真是厲害!為哥自愧不如。”
秦水寒已經懶得和他說話,剛才已經好心點撥了他一句。
可惜他絲毫領悟不到其中的深意。
秦水寒看了一眼秦奕,加快了步伐。
秦煥有些自討沒趣,他停了下步伐對著秦水寒喊道:“五哥彆讓我失望了。”
沒想到翌日早朝,秦明帝便當著群臣之麵,廢除了甄薔。
聖旨宣:失婦道,有狼虎之毒,宗室所怨,貶為庶人,交刑部問罪。
珍綰擰緊了眉頭,陛下讓自己判案,不就是讓自己定她罪嗎!
他看了一眼薛櫓,隻見他也皺著眉頭看向自己。
兩人視線相交,似乎擦出了火花。
雖說大理寺審核,但陛下當著眾臣的麵指派自己,甄皇後定是無法翻身了。
何必再做不必要的掙紮。
薛櫓雙唇緊閉,一定要儘自己最大努力幫助甄皇後!
兩人都暗自較勁。
不過眉頭擰得最緊的卻是秦煥。
他昨夜補習了一夜的法典知識,就是為了這一次在父皇麵前表現。
可是如今看來,父皇完全不信任自己!
“煥兒,此事你跟著珍大人學習。”
被父皇點名,秦煥立馬提起了精神。
“是,父皇,兒臣一定不負父皇的期待。”
珍綰看了秦水寒一眼,心中有些納悶,陛下把煥王推給自己,是何意?
不過此刻的秦水寒並沒有任何表情,父皇要栽培秦煥也好,那是父皇的事。
但是他要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退朝後,秦水寒迅速趕往珍綰的公廳,在他耳邊留下幾句話便迅速離去。
秦奕沒有和他一起行動,而是趕往母妃的蓉瀾宮。
他找到芸汐,第一次分配給她任務。
“五哥讓你一定要小心,感到危險便立馬收手。”
芸汐點了點頭,自己臥底三年,對皇宮之事也了解了不少。
不過皇帝的金鎧胄衛的確十分難纏,特彆是那甲胄,完全分辨不出是何人。
她曾見過一位身著太監服飾的男子瞬間秒殺了三人。
要不是自己輕功好,估計都無法逃脫那人的追殺。
後來她才聽說被殺的三人之中,一人是武功高強的太監。
秦奕又交給她兩個藥瓶。
這是風影閣特製的毒藥。
芸汐毫不猶豫地接過藥瓶,她比秦奕更加明白瓶內的東西。
一個用來服用,一個用來塗抹。
總之就是讓自己麵目全非,並且死得迅速。
“二位王爺放心,芸汐絕對不辱使命。”
秦奕點了點頭,他依然清晰地記得秦水寒把毒藥交給自己的神情。
而那句“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也縈繞在他腦海裡。
甄薔的案件緊鑼密鼓地進行。
刑部內廳。
珍綰身著官服,但取下了官帽。
他給眼前的舅甥倒了一杯茶,開門見山道:“煥王,曹禦史。聖上將甄薔一事交給微臣查辦,還望曹禦史多多配合。”
“珍大人放心,曹某人一定配合。”
曹長清正了正官帽,此事非同小小,在他意料之中,又多少出乎了他的意料。
秦煥抿了口茶,事到如今,他不能再說那本名冊由自己發現。
“曹禦史,可否將名冊如何得來的過程詳細告訴在下?”
曹長清點了點頭。
“作為臣子,在下自然不得進入後宮。不過那日微臣特地稟明陛下,隻為給妹妹帶一樣物件。”
珍綰目光嚴肅而深沉地盯著曹長清,等待他的具體描述。
不得已,曹長清隻能繼續說道:“是——石榴石。”
珍綰心中一動。
三年前曹長清檢舉有功,聖上賜他一串珍貴的石榴石手串,這是大家都知道之事。
至於為何賜他石榴石,大家也是了然於胸。
曹長清妻妾成群,民間更是流傳著不少關於他的風流韻事,好在他的妾室和睦相處,也沒有雞飛狗跳一地雞毛的傳聞。
秦煥皺了皺眉,沒聽舅舅和自己提起這事啊!
但是他更加好奇母妃要石榴石做甚。
關於石榴石的作用,珍綰自是不好意思多問,隻能轉變話題。
“曹禦史可是進宮遇到了高公公?”
曹長清搖了搖頭。
“那日在下以為高公公陪同著前往妹妹的霞光殿。但來人並不是高公公,而是他的手下陳公公。就是快到霞光殿時,我們發現了高公公倒在回廊的柱子邊,渾身酒味。”
“青天白日倒在霞光殿的回廊邊?曹禦史不覺得蹊蹺?”
曹長清點了點頭。
“在下也覺得奇怪。不過陳公公說前日是薪俸之日,高公公一般會小酌幾杯,也許是酒還沒醒,誤走誤撞來到了霞光殿。”
珍綰覺得這樣的理由並不充分,但曹長清如此覺得,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曹長清看出他的疑慮,又繼續說道:“關於高公公,在下也問過妹妹。妹妹說高公公要給她送一些雲錦。女子嘛——”
珍綰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宮中的妃子時常會賄賂太監留一些好東西給自己,倒也無可厚非。
不過雲錦可是皇宮內最好的布料,曹淑妃真闊綽。
“就當陳公公扶著高公公退下時,在下發現遺落在樹叢裡的一本冊子。原本想拾起還給高公公,但見兩人已經走遠,不免好奇的看了一眼。”
曹長清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沒想到……”
珍綰點了點頭,冊子的來路弄明白,剩下就是其他人的口供。
“多謝曹禦史坦誠相告。今日真是不好意思了,麻煩您來一趟刑部。”
曹長清揮手道:“哪裡哪裡,若能為聖上排憂解難,自是我們這些臣子該做的。”
兩人寒暄一番,曹長清離開了刑部,臨走時還不忘對秦煥說道:“煥兒,可要好好向珍大人學習。”
“舅舅放心。”
珍綰把秦煥支開,轉身走到屏風後。
“寒王。”
秦水寒目光森然,他點了點頭從後窗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