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寒拉著林依繼續悠閒地散著步,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男聲。
“伊小姐,伊小姐!”
林依循聲望去,隻見東陵世子祁玨正向自己快步走來,他身後還跟著一位穿著華麗,一眼便看出不是京城風格的年輕男子。
“祁世子?”
林依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祁玨。
“果真是你!”
祁玨興奮地看著她,起初隻是覺得遠處女子很像伊木,走近一些,果然是她。
“伊小姐,不曾想能在這裡遇到你。”
林依有些尷尬,麵前的祁玨看到自己竟然高興得像個小孩,之前一直對他冷言冷語,他卻對自己如此熱情,不由心生一絲抱歉。
祁玨又看了一眼秦水寒,沒想到這位男子近看如此清冷俊美,一雙黑眸宛若深深寒潭,讓人不敢直視,仿佛多看一秒,都會被他看透一般。
他心下琢磨,兩人的裘衣質地相同,一看便知關係匪淺,又都長得如此俊美,莫不是兄妹?
“伊小姐,這位可是令兄?”
“啊——”
林依張大了嘴巴,沒想到會有人說水寒是自己的兄弟。
這腦回路夠絕!
然而祁玨手舞足蹈的樣子早就引起秦水寒的警覺。
看這服飾,眼前男子的身份,他已經猜出幾分,隻是為何會認識依依?
“祁世子,這位是寒王殿下。”
瞬間祁玨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是大秦的王室!
那肯定不是兄妹!
祁玨心裡閃過一絲自嘲,自己的世子身份又算什麼呢!
難道伊小姐看中了這位王爺的身份?
祁玨不自然地撇過眼神,在他心中,林依不是這樣的人。
林依拉了拉秦水寒的衣袖,介紹道:“水寒,這位是東陵國的祁玨世子——”
她又看向祁玨身後的男子,隻見他也正好麵帶微笑,風度翩翩地打量自己。
“您是?”
祁玨趕緊打起精神,不再胡思亂想。
他趕忙行了東陵國的參拜禮,但是猛然間,腦海中閃過寒王這個名字。
此時,祁仁吉的視線早已聚集在秦水寒身上。
他感覺得出,眼前的男子絕對身份不一般,眉宇間有一股天子之氣。
聽到寒王二字,心想果然是他。
祁仁吉也上前行了東陵國的參拜禮。
“在下東陵厲王祁仁吉,拜見秦國寒王殿下,見過伊小姐。”
按理說,祁仁吉的身份和秦水寒平級,本毋需行參拜禮。
不過在他心中,大秦五皇子寒王和彆的皇子是不同的存在。
五年前的殷聘,雖然那時名為秦哲的三皇子被立為大秦太子,但他注意到很多秦朝的大臣都有意無意地關注著秦水寒。
原來眼前的男子就是那時的五皇子。
林依微微一愣,趕忙福了福身,雖然不太清楚東陵厲王有多大,反正就是一個小國的皇儲吧。
“伊木見過厲王殿下。”
秦水寒也還了一禮。
隻是淡淡的一眼互視,兩人都立刻察覺到了對方平靜而深邃的眼神中,透露著狠戾和堅定。
秦水寒剛想開口寒暄,祁玨卻驚呼了一聲。
這一刻,祁玨終於想起在哪裡聽過寒王的名號。
他不就是葉子銘的內弟嘛!
“您,可、可是即將迎娶葉家小姐的那位寒王殿下?”
秦水寒皺了皺眉,為何東陵國的世子會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感興趣?
林依眼神一晃,尷尬地笑了笑,祁玨和葉子銘走得很近,想必是從他那裡聽說了什麼。
秦水寒陰沉下了臉。
“本王不會迎娶葉小姐,本王未來的王妃也隻有伊木一人。”
祁玨頓時一愣,寒王對伊小姐的態度如此堅決的,似乎十分專情於她。
也許人家原本就十分恩愛,無關身份地位!
那之前,兩人發生了什麼?
看到他的傻樣,祁仁吉忍不住輕咳一聲。
祁玨終於回過神來。
他自知失禮,又趕忙說道:“在下和葉公子是好友,曾經聽人提起。在下、在下多言了……”
祁仁吉也趕忙接道:“寒王殿下,剛才多有失禮。此行我們奉王上之令一同前來,提前幾日在京城遊曆了一番,阿玨不知從哪裡聽到了亂七八糟的消息。”
秦水寒不置可否,葉婉傳播自己留宿她的消息,的確搞得滿城風雨。
自己原本是不在乎的,可是依依回來了,他便由不得那些人亂說。
“總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
林依抬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不悅,不過傳言罷了,她並不在意。
祁仁吉陪笑一聲,不由又打量了林依一眼。
的確是美人,但在京城,最不缺的也就是美人。
祁玨十分汗顏,自己多什麼嘴,操什麼心!
氣氛有些尷尬。
秦水寒又看了祁仁吉一眼。
他對東陵國的國情也有所研究,知道這位厲王也不是位簡單的人物。
之前收到東陵國之人和葉子銘有所接觸的消息,不用說,肯定是為了兵器一事。
秦水寒又掃了祁玨一眼,既然此人剛才說和葉子銘是好友,看來商談兵器之人多半就是這位世子了。
看上去沒有那般奸猾,但他對依依的心思不一般!
秦水寒下意識地摟住林依。
林依迅速轉了轉眼珠子,此刻的秦水寒似乎有些霸道,都快將自己裹到他的裘衣中。
這是什麼情況?
秦水寒垂了垂眼眸,突然開口對祁仁吉說道:“厲王,既然在京城遊曆了一番,覺得此處的風景如何?”
祁仁吉輕笑一聲。
“午窗春日影悠悠,一覺清眠萬事休。京城是個繁華休閒之地,十分令人向往。”
秦水寒也輕笑一聲,不過他的笑聲裡透著一絲寒氣。
“大秦十分歡迎王子和世子,更願意賜座寢宮安置兩位。”
祁仁吉哼笑一聲,這位寒王真毒舌,自己才不想做質子呢。
“京城雖好,但小王不太適應此地的氣候。拜見過大秦的皇帝,自是速回東陵,不給大秦添麻煩。”
祁玨的心中五味雜陳,仁吉的話回擊得漂亮,但此行還不是獻上他的妹妹,以求兩國安好。
拿女人做人質,祁玨並不喜歡祁仁吉的做法,但他也知道東陵弱小,這也是無奈之舉。
秦水寒不再多語,結束了和他們二人的寒暄。
他帶著林依去了梅花園,但是想到祁玨看林依的眼神,他心中總覺得不是個滋味。
“依依,你如何結識東陵世子?”
“在怡春院當大夫的的時候,遇到登徒子…被葉子銘和祁玨出手相救。”
“你,為何跑到怡春院當大夫?”
雖然是問句,但秦水寒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責備之意。
林依的心中萬分委屈,這一切還不都是他的錯!
他怎麼還能將臉拉得這麼長!
“還不是因為你!”
林依停下腳步,猛地一步跨到秦水寒麵前,一字一句鄭重地說道:“那時我身上沒錢,不想露宿街頭,就跑到廢棄的林府過夜,遇到兩個小孩,就是板渚的蔡越和蔡玉。當時蔡玉高燒不退,半夜三更沒地方去,看到有燈火的地方就闖了進去了,沒想到是煙花之地——”
“彆說了,是我不好!”
秦水寒麵露苦楚,一把將她埋在自己的懷中,那一切都是自己的錯,為何當初沒有留下她!
“依依,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林依被他抱得快要窒息,嗚嗚地說道:“鬆開點,不能呼吸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抱太緊了,氣都升不上來啦!”
秦水寒立刻鬆開了手,緊張地瞅著她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