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府的牌匾被換下。
看著燙金的“太子府”三個大字,林依有些恍惚。
府上多了許多侍衛,安保係統又升級了。
可她已經好幾日沒見到秦水寒,雖然知道他每夜都會來景涵閣,但總是一眨眼又早起上朝。
這樣下去身體哪裡吃得消!
“太子妃!太子妃!”
林依的身後傳來了柏妤瓊叫喊聲。
高昂歡快,如清晨的小鳥。
“不是和你說,不要叫我寒王妃嘛。”
“所以叫你太子妃啊!”
柏妤瓊得意地搖了搖腦袋。
上次分彆之時,林依特地讓她和璃姐姐彆見外,稱呼姐姐便是。
為此,她回府高興了幾日,還特地和哥哥顯擺。
林依扯了扯嘴角,沒好氣地笑了起來。
“小丫頭!”
“好啦,伊姐姐,快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她把手中的籃筐遞了過去。
林依伸長脖子往筐中看去,從來沒見過這種形狀奇異的果子。
“這是?”
“萬壽果!雖說這會過了成熟的季節,但多找找,還是可以弄到些,伊姐姐快嘗嘗。”
林依看著她一臉邀功的樣子,立馬拿起一顆塞入口中。
味道酸甜,有股特殊的清香,沒想到賣相不好,味道卻如此驚豔。
她驚喜地嗯了一聲,又拿起一顆塞入口中。
“真好吃!妤瓊,謝謝你哦。”
柏妤瓊呲牙咧嘴地笑了起來,這可是她親自帶人去深山老林采摘。
那日聽到林依說蘋果好吃,她就想起了小時候哥哥帶她爬過的野山。
漫山遍野都是這種野果,哥妹兩人吃得不亦說乎,而那個味道也是酸酸甜甜,她忍不住想去摘些送給林依。
“伊姐姐真客氣,您這未來的太子妃,我都沒及時送上祝福,這些不過是小小的一點心意罷了。”
柏妤瓊樂不思蜀,哥哥在準備賀禮,定能趕上冊封大典之前,隻是不知能否送到太子殿下的心中。
“還貧嘴!”
林依兩眼一彎,笑得歡喜,看著還帶著水露的果子,立馬意識到這些是剛剛采來的。
人家好歹是個千金小姐,真是有心了。
“妤瓊,這些都是你剛采的吧。”
柏妤瓊得瑟地點點頭。
“我帶了一眾小廝,看著都是年輕男子,爬個樹都沒我厲害。”
“妤瓊,你是不是會武功呀?我看你袖子裡總揣著鞭子。”
“那是當然,我武功可高強了!”
林依安心地點了點頭,有功夫傍身好,不會被人欺負。
碧月和冷芳不約而同地看了柏妤瓊一眼,這位小姐的功夫不怎麼樣。
幾人穿過長廊,陽光透過花窗,一地斑駁。
“伊姐姐,這新建的長廊,可是江南的風格?”
林依點了點頭,滿眼的江南風格,的確感到莫名的安心。
“妤瓊可喜歡這種風格?”
“喜歡呀,不過京城可找不到江南的工匠,都需親自南下去請呢。就這材料,運至這裡也是十分費時。”
林依頓足,又打量了一眼整個長廊,難道水寒早就為自己準備改建了?
她心中升起一陣暖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今後就是溫馨的三口之家了。
隻是她這舉動,嚇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太子妃!”
“太子妃,您可是肚子疼?”
“太子妃,千萬彆動!”
沒待林依反應過來,碧月和冷芳早已上前扶住她,嬤嬤們瞪大眼睛看著她,身後的丫鬟們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
這一刻,林依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想放個屁,你們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不想臭死你們!”
“……”
柏妤瓊從震驚中緩過神,隨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碧月和冷芳立即鬆手。
嬤嬤們表情難看,也不知道傳言中的太子妃怎會如此奇葩。
但等了半天,也沒聞到異味。
林依歎了口氣,對她們擺了擺手。
“我和柏小姐閒聊幾句,你們不用跟得太近。”
大家立馬後退幾步。
柏妤瓊小聲八卦道:“伊姐姐,您真是被人捧在手心呢,怎麼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呢?”
“每次出行那門多人,看著都累呀。”
“伊姐姐,雖然人有些多,但凡宮中的寵妃,生產嬤嬤可比這多去了!”
“我又不是寵妃。”
“可您是未來太子妃,自然比她們金貴。”
林依深深歎了口氣。
柏妤瓊愈加不明白。
“伊姐姐,你不想當太子妃嗎?”
碧月和冷芳抬眸掃了柏妤瓊一眼,主子和林依伉儷情深,太子妃非她莫屬。
不過此時主子正向著她們走來,該暗示一下太子妃嗎?
林依隻顧著筐裡的果子,也沒注意到碧月和冷芳的神情。
她邊吃邊說道:“妤瓊,我喜歡水寒,又不是因為他是寒王或者是太子。”
柏妤瓊似懂非懂。
“那是?”
“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和他身份無關。”
林依又塞了一個萬壽果,抬起頭看著前方。
和水寒一起的未來可期。
“妤瓊,就算他不是太子,我也願意跟隨他,他可是我的大寶貝!”
柏妤瓊和秦水寒都抽了抽嘴角。
“伊姐姐,太子殿下是你的……大寶貝?”
“對呀!就算他是乞丐,我也要珍惜他守護他。不過話說回來,我會醫術,哪裡會讓他變成乞丐,肯定可以養活他。另外,還會一些旁門左道,沒準也能富甲一方。”
林依不由嘿嘿地笑出了聲,玻璃生產都在順利進行。
努力賺錢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柏妤瓊啞口無言,這已經超出她的認知範圍。
碧月和冷芳屏住了呼吸,感覺身後有些涼意。
太子妃的想法總是如此奇特,主子應該不會生氣吧……
碧月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身後,果然主子身邊之人不是玄風。
他是誰?
冷芳目不轉睛地盯著林依,她放棄了思考,這不是她的強項。
然而本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秦水寒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裳,自己變成乞丐是什麼樣子?
衣衫襤褸,手舉化緣缽盆?
不對,那是和尚!
離寅注視著他微揚的嘴角,原來那就是他信中所說的愛妃。
似乎有幾分意思。
離寅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又回到京城了。
雖然沒到祭拜時節,但京城的風月自是不同於天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