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蓉雪特地打扮了一番,出現在甄薔麵前。
出乎她的意料,甄薔並沒有想象中的憔悴,反而氣定神閒,說不出的從容淡定。
甄薔福了福身。
“見過皇後娘娘。”
“姐姐免禮。”
韓蓉雪擠出一個微笑,徑直落座主位。
琉璃樽,金箭壺,原來冷宮內的待遇如此好,果然自己這個皇後不過徒有虛名。
甄薔臉上掛著笑容,優雅地給她沏了杯茶。
“妾身這裡沒有什麼好茶,這是聖上喜歡的鹽茶,還望皇後娘娘莫要嫌棄。”
韓蓉雪接過茶盞,剛想抿上一口,突然想到秦水寒被下毒一事,又放下了茶盞。
甄薔揚了揚眉,雖然不知道韓蓉雪過來做甚,但從她的臉色看,這個皇後當得並不太舒心。
“皇後娘娘,今日怎麼想起來這無人問津的掖明宮?”
韓蓉雪沒有直麵她的問題,隻是盯著手中的茶盞。
“姐姐真有心,還一直備著聖上喜歡的茶。”
甄薔輕笑一聲,這個樣子,不像是來耀武揚威。
她也不說話,又抿了一口茶。
韓蓉雪知道自己有求於人,也不再繞彎子。
“今日本宮是來請教姐姐。”
“妾身哪敢指導皇後娘娘。”
“姐姐不必和本宮打太極,隻要姐姐能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也會幫姐姐逃離這冷宮。”
甄薔抬眸靜靜和她對視,突然覺得十分好笑,當年怎麼就差點輸給這樣的女人。
“皇後娘娘,妾身在此待得十分舒心。”
韓蓉雪有些急躁,為何甄薔如此淡定,難道真想在這裡待上一輩子?
“難道姐姐就不想見皇上?”
甄薔好笑地看向她。
“皇後娘娘,最是帝王無情家,皇上對妾身的愛,就是一場雲煙。妾身又為何要對他念念不忘?”
韓蓉雪抿了抿唇,一下子不知說什麼好。
她看著茶杯,還是端起品了一口。
好鹹!
“既然不再想念,姐姐又為何要備著鹽茶?”
甄薔放下杯子,又加入了些茶水。
所謂的鹽茶不過就是茶加入鹽罷了,可惜了今日的雲霧,鹽加多了!
“俗話說未雨綢繆、有備無患。總不能等聖上來時再準備吧。”
韓蓉雪尷尬地笑了一聲,不得不承認,甄薔比自己更適合當皇後。
有手段,有能力,還夠狠毒。
“果然姐姐最厲害……”
甄薔抬眸看著她,這是受到了何打擊,如此消極。
但是她不說,自己肯定不問。
甄薔繼續喝茶,沒有剛才鹹了。
終於還是韓蓉雪憋不住,她對太監侍女使了個眼神,兩人便退了出去。
見狀,甄薔也對嬤嬤說道:“常嬤嬤,你帶他們轉轉,院裡的紫荊花開了。”
常嬤嬤應了一聲,也立馬退了出去。
屋內終於隻剩下了她們二人。
甄薔氣定神閒道:“娘娘,請說吧。”
韓蓉雪幽幽開口,聲音中滿是疲憊。
“…十一遠嫁東陵。如今寒兒當了太子。”
甄薔的指尖劃過茶盞,上麵落下淡紅色的口脂。
寒兒當上太子並不意外,論能力,哲兒也不如他。
不過十一公主竟然被嫁到東陵,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娘娘想怎麼做呢?”
“你若能助若兒登上太子之位,我就想儘一切辦法讓你走出冷宮。”
甄薔輕笑一聲。
“娘娘高看我了。我甄薔有何能力幫若王登上太子之位?”
韓蓉雪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頓道:“你殺了皇上那麼多子嗣,他卻沒有殺你,定是有原因的。”
甄薔不由冷笑起來。
突然她的眼中閃現莫名的光,起身靠近韓蓉雪。
“妹妹,你覺得我沒有殺了那些子嗣,你有機會當上皇後嗎?”
“……”
“或者說,你的兒子還敢妄想太子之位嗎?”
韓蓉雪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嚇得站了起來。
這個女人真恐怖!
甄薔彎了彎嘴角,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妹妹請坐,你來找我無非是覺得我在冷宮過得不好,而且哲兒也不在了,對你沒有任何威脅,是不是?”
韓蓉雪咽了口唾沫,這的確是她內心的想法,但此刻她還是強裝鎮定地搖了搖頭。
“不是。”
“哦?”
“是妹妹覺得自己這個皇後當得十分窩囊,真心想求教姐姐。”
甄薔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對她的話並沒有興趣,不過送上門的廢物還是可以利用一番。
“我可以儘最大能力幫你,而且不需要你幫我逃離冷宮。因為你,沒有那個能力。”
韓蓉雪垂下肩膀,就算自己是皇後又如何,甄薔所言,一字一句如尖刀一般刺向自己。
甄薔揚了揚眉,繼續說道:“但是我要曹落霞死。”
韓蓉雪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她沒有殺過人。
“你…是為了報仇?”
甄薔冷哼一聲,豈不是廢話!
但她也不會承認。
“妹妹可曾想過,把寒兒拉下台,若兒真能登上太子之位?你彆忘了還有位煥兒。要是我沒記錯,九子爍錦也快十八了。”
“……”
韓蓉雪閉了閉眼,果然自己一無是處。
此刻的她,回想到了從前,因為青梅竹馬,又十分體恤聖上,早早就被封為貴妃。
雖然第一次立後輸給了眼前的女人,但聖上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即使年老色衰也始終占據一席之位。
如今真的要邁出那一步,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
為了若兒,必須勇敢!
韓蓉雪點了點頭,可惜並不知道該如何殺人,特彆是對方還是一位妃子。
“姐姐,曹落霞好歹也是淑妃,哥哥又是禦史大夫,我該如何下手?”
甄薔沉下眼眸,一定要讓那個女人不得好死。
“妹妹,她的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