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再看看。”蕭晏道。
陸棄娘看到有貨船靠岸,搬運的力工們把貨扛上來,心裡有些癢癢。
她也想去試試。
不過等她看向蕭晏時,立刻就熄火了。
蕭晏雖然在笑著看她,但是眼神裡的拒絕,不容商量。
“我得去找胡神醫問問,”陸棄娘小聲嘀咕道,“我這病,還沒好嗎?我覺得應該沒事了。”
她現在一百六十斤出頭,覺得整個人比從前輕鬆了很多。
“說起胡神醫,可以讓他也來碼頭賣些成藥。跌打損傷的,防暑的……各種常見的藥都行。他若是不願意來,你可以和他合夥。”
“不要合夥,日後容易鬨翻,反倒是不好。”一直沒說話的大丫緩緩道,“不如我們拿了銀子去他那裡進貨,然後自己賣,賺多賺少,都是自己的。”
蕭晏眼神寫滿讚許。
陸棄娘,“對對對,這樣好。我也怕拉人合夥,回頭賠了不好。行,等我回頭找杜鵑娘說去。”
得分清楚,家裡誰做主,老胡說了不算。
在碼頭看了一上午,蕭晏說要在外麵吃飯。
陸棄娘連連擺手:“不用,回家吃!外麵什麼東西都貴。再說,豬也得喂。走走走,回家去!”
見三丫盯著肉包子直流口水,她狠狠心,買了三個,一個孩子一個。
走到一處民宅外麵的時候,蕭晏忽然停下。
“怎麼了?”
“他們家有鳳仙花。”蕭晏道,“我看女主人在家,大丫,你去問問,能不能買她們一株,我們回去種上。”
小辣椒惹不起,但是可以討好。
陸棄娘笑道:“我去。你不說,我都把二丫這事給忘了。”
她敲敲門,和人說明來意:“我家二丫頭,臭美,天天惦記著染指甲……”
對方也很大方,直接從土裡挖了一株送給她。
陸棄娘小心翼翼地捧著。
過了一會兒,看到路邊有馬齒筧,她才把鳳仙花給了蕭晏,自己去拔馬齒筧。
“豬最愛吃這個了。”
回到家,大丫就開始和麵擀麵,準備做麵條吃。
一半白麵一半紅薯麵,做出來的麵條滑溜溜。
鮮嫩嫩、綠油油的菠菜,打上兩個雞蛋做鹵子,再把佟氏送來的油汪汪的鹹鴨蛋切上兩隻配麵條吃,就是心滿意足的一頓飯。
陸棄娘提著她的馬齒筧去喂豬。
“蕭晏,蕭晏,你快來看看!”陸棄娘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來看看咱們的豬怎麼了?”
蕭晏本來正在移種那一株鳳仙花,聞言匆匆出了門。
“棄娘,彆慌,怎麼了?”他沉聲問道,卻沒發現陸棄娘的身影。
“豬,我的豬,死了,都死了!”陸棄娘嚎啕大哭。
她這會兒都已經跳進了豬圈裡,每頭豬都檢查了,全無生息,都死得不能再透了。
被張鶴遙拋棄,她都沒哭成這樣。
這是要她的命啊!
蕭晏也不顧臟汙跳進去,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棄娘,棄娘——”
“這日子,怎麼就那麼難。”陸棄娘眼淚鼻涕一把一把地流。
那些受過的委屈,在這個打擊的刺激下,都傾瀉而出。
她一邊哭一邊道:“我這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嗎,要這樣對我!”
“棄娘,彆哭,我給你買,我再給你買更多的豬。”蕭晏慌亂不已,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這個大軍壓境都不眨一下眼的男人,這會兒在陸棄娘的眼淚鼻涕攻勢下,丟盔棄甲。
“棄娘,你彆哭。”
眼淚不該屬於她。
她要永遠燦爛。
“蕭晏,”陸棄娘擤了擤鼻涕,又抹了一把眼淚,“你去找幾個人來幫忙吧,把這些死豬處理一下。”
“大丫,你去找劉興!”蕭晏對聞訊趕來的大丫道。
大丫點點頭,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