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好像聽起來,有佃農,有打漁的,甚至還有當兵的?
就離譜。
他們這些人,冬天沒事了,家裡揭不開鍋了,就出來上山當土匪。
聽起來,土匪當得還挺講究,想著劫富濟貧,定下來若乾條規矩。
但是有良心,好好做生意都發不了財。
當土匪,更是需要典當良心。
這些人,當土匪還想立牌坊,所以混得就很慘,隻能吃豬食。
陸棄娘心裡那個嫌棄啊!
——吃豬食,你在家裡守著老婆孩子吃啊!好歹有個照應。
出門了吃豬食,你們倒是好了,湊在一起吹牛逼,好像一個個能上天似的,苦了家裡老婆孩子沒人照應,你們也狗屁不是。
摸清了這些人的底細,陸棄娘就沒有那麼緊張了。
她睜開了眼,甚至還喊了一句,“不是,你們乾啥呢!”
那些漢子被她忽然出聲嚇了一跳。
或許因為陸棄娘中氣太足,他們麵麵相覷,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陸棄娘見沒有人搭理她,不由又道:“你們沒聽到?我說你們綁我乾啥啊!不是劫富濟貧,不欺負窮人,不搶女人嗎?咋,你們是覺得我有錢,還是我是男人?”
“醒了醒了,老大,她醒了。”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一臉絡腮胡子,端著碗過來,“正要問你呢,說,你是不是蕭晏的婆娘?”
衝著蕭晏來的?
那她可不能承認。
反正她也聽見了,這些人根本就咬不準。
那她就咬死不承認。
“什麼蕭晏的婆娘?哪個蕭晏?”
“破虜將軍,之前做破虜將軍那個。你可彆撒謊,否則咱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陸棄娘眼神立刻到處看。
而絡腮胡子,竟然神奇的,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臉色瞬時漲紅。
是的,他們三四十個人,也找不出一把刀來。
家裡倒是都有菜刀,但是菜刀在官府登記過,而且家裡還得用。
陸棄娘:我就說,你們這些吃豬食的完蛋玩意,但凡有把刀,剛才就不能把那菜,直接倒進鍋裡,切都不切。
絡腮胡子惱羞成怒,隨手抄起一塊磚頭:“我砸死你,你信不信?”
“老,老大,那,那是我的,枕,枕頭,你,你放下——”結巴急了。
陸棄娘:“不是,你們都混成這樣了,還當什麼土匪啊!你們當土匪,去搶有錢人,搶我一個寡婦失業的乾什麼?”
“你是寡婦?”絡腮胡子順手把磚頭還給著急了的結巴。
“這誰還說瞎話?盼著自己男人死啊!”陸棄娘道,“我在碼頭上熟,說吧,你們到底要找誰,我看看我認識不認識,給你們指個路。真是讓你們鬨死了,當土匪都當不明白。我這樣的,還破虜將軍的婆娘,你咋不說我是皇後娘娘呢!快,給我鬆鬆,勒死我了。”
其實綁她的繩子,她自己都能解開。
不過這不是裝嗎?
絡腮胡子倒沒立刻替她解開繩子,打量著她道:“你說吧,你是不是叫陸棄娘。”
“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陸棄娘!”
“那就沒錯。”
“什麼沒錯?”陸棄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