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家裡人,都準備了禮物。
不管價格,總歸是一份心意。
喜歡他的,自然會領情。
不喜歡他的,不領情他也不在乎,隻當喂了狗。
二丫見狀也去幫他收拾。
見二丫還悶悶不樂,雲庭問她,“還惦記著五百兩銀子呢?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小姑娘,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我家的姐妹,手裡也不見得能一下拿出來那麼多現銀呢!”
“我想做生意。”二丫悶聲道,“我想自己開個胭脂水粉鋪子。”
“自己開鋪子?”雲庭驚訝,“你多大個人,竟然想自己開鋪子了!”
“我之前又不是沒乾過,而且我現在識文斷字,還會算術。而且我對那些又了解,我覺得我能行。”二丫一臉不甘心,“我總得想辦法,搞點銀子,把鋪子開起來。”
“賠錢了哭死你。”
“呸呸呸,我才不會賠錢呢!”
“那我問你,萬一呢?萬一賠了,你哭不哭,鬨不鬨,遷怒不遷怒彆人?”
“你說的那些,都不會!”二丫氣鼓鼓地道,“虧我還幫你收拾東西呢,狗嘴吐不出象牙。”
“吐不出象牙,但是能吐出銀子。”雲庭沒好氣地甩給她一張銀票,“拿著。賠錢了彆哭,我不愛看你哭哭啼啼的。”
二丫看著那一千兩銀子,麵上先是一喜,隨後又生出遲疑之色,最終還是搖搖頭:“算了。”
“怎麼又算了?你真是一時一變的。”雲庭無語了。
“我手抖。”二丫道,“五百兩銀子,我知道我娘不會給我,所以反倒成了心事。但是其實真給我,我也不見得敢接。”
她才值幾個銀子,敢拿幾百兩銀子去嘗試?
更彆說,雲庭出手就是一千兩。
這一千兩銀子固然誘人,但是那是彆人的錢,是要還的。
還不上,欠的是良心債。
“看你那點出息,平時罵我那勁勁兒的精神頭呢?”雲庭拉過她的手,把銀票塞進她手中,“不白給你,虧了算我的,賺了咱們倆五五分,就當我投資了。”
二丫明顯意動了。
但是一千兩銀子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多了。
娘說過有多大能力端多大碗,她現在,還端不起這一千兩銀子的碗。
二丫認真想了想後道,“這樣吧,雲庭,你借我一百兩銀子,一百兩就夠了。我先租個鋪子,賣些便宜點東西,賺了錢再慢慢擴張。”
她有兩千兩銀子嫁妝,賠一千兩,天都塌了。
但是一百兩,她還得起,也不太心疼。
不能因為雲庭願意給她銀子,她就不把銀子當銀子了。
雖然他們短暫有交集,都住在這一個屋簷下,但是她不能因此就膨脹。
因為最終,他們還是要回到各自的世界裡。
雲庭繼續揮金如土,而她繼續錙銖必較。
“你看,真給你,你還囉嗦起來。”雲庭不耐煩地道,“都給你,你不用就幫我收著,回頭我要花錢的時候就跟你要。我手裡還剩下三千多兩呢,我想好了,給我外祖母一千二百兩,我祖母一千兩,我爹八百兩,剩下的給小輩發壓歲錢,打賞下人,夠用了。”
且等著,看他把三千多兩翻倍帶回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這麼詳細,但是總覺得,好像隻給二丫一千兩,有點心虛。
“那,我真的拿著了?”二丫道。
“囉嗦,走了!”雲庭喊人進來,七八個青衣小廝,抬著箱籠魚貫而出,雲庭自己也跟著出去。
走到門口,他忽地駐足回身,廣袖在風中翻卷,又有了幾分富貴少爺的風姿,拱手燦然一笑,“對了,灼灼,給你拜個早年了。”
朱漆門框嵌著二丫淺杏色的身影,細雪沾在她鬢角尚未消融。
她倚門看著他,眼神嬌俏,眸底有笑:“雲庭,年後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