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在侯府也是極有體麵的。
侯爺和公主之下就是他了。
侯府的其他小主子們,對她都客氣有加。
她何曾受過這樣的謾罵?
所以白姨娘當即氣得臉色鐵青,怒道:“果然是什麼樣的娘,教出什麼樣的女兒。牙尖嘴利,粗俗無禮。”
“不好意思,”陸棄娘道,“我確實就是這樣教我女兒的。遇到瘋狗,一定要痛打,否則下次遇到,還要聽她囉嗦。”
“還有就是,”陸棄娘也學會了皮笑肉不笑的那勁兒,“我教女兒不行,可是我女兒和我貼心。你教兒子行,你兒子和你離心,提都懶得提起你。”
要是公主來了,陸棄娘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但是白姨娘?
她一無品級二無身份,連親生兒子都不好好對待的糊塗東西,怕她做甚!
“放肆!”白姨娘勃然色變,“我是蕭晏的生母,我可以讓他休了你這個口無遮攔的毒婦。”
“你說錯了,我不是毒婦。”陸棄娘道,“我要真是毒婦的話,這會兒就趕緊弄點藥把你毒啞巴。”
“就是,大過年的上門噴糞,晦氣東西。”二丫附和道。
“我可以讓蕭晏休了你!”
“趕緊的。”陸棄娘翻了個白眼道,“你趕緊去說。沒儘過當娘的責任,擺出當年娘的架子了,你臉皮怎麼比城牆還厚?從前我還想著,你是給人做下人的,或許有什麼苦衷,不敢得罪主子——”
性格懦弱固然招人煩,但是罪不至死。
可是白姨娘這般,對上唯唯諾諾,對下重拳出擊。
對彆人的孩子和風細雨,對自己的孩子不假辭色。
“結果聞名不如見麵,見了你我算是知道了。你真是——又蠢又壞。來來來,”陸棄娘道,“我問問你,蕭晏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他是你仇人的兒子?”
“就算蕭晏要被砍頭,彆人怕被認成同黨,不敢出麵,都正常。但是你是他親娘,你出麵,誰都不會為難你。哪個當娘的,不心疼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結果你呢!”
“五兩銀子,蕭晏的身價就五兩銀子!你今天身上穿戴的,可以贖回十個蕭晏也不止。你不管,你任由他冰天雪地,當街示眾半個月。你現在哪兒來的臉,說自己是他親生母親。”
“豬還知道護崽呢,你不知道!你豬狗不如都!我要是你,臊得早就撞牆了。”
“哦,你沒找蕭晏,你心裡有數呢!所以你挑了蕭晏出門的時間,來捏我這個軟柿子。來來來,你說說,你跟我擺這麼大的譜,想要乾什麼?”
陸棄娘伸手拽她,差點把白姨娘拽個跟頭。
二丫給陸棄娘豎起了大拇指,“娘,薑是老的辣。”
她還怕她娘吃虧呢!
結果她娘不噴則已,噴就能把人噴個半身不遂。
“放肆!鬆手!你這個下賤坯子!”白姨娘臉色大變,根本維持不住之前高傲的形象,倒像狗急跳牆一般。
“下賤坯子?你說你自己?”陸棄娘用小手指挖挖耳朵,“什麼時候,一個奴籍的人,能指責我們這些正經良民下賤了?”
“呸!”她啐了一口,“給貴人當狗,就覺得自己也是貴人了?你就是戴上金項圈,你也還是一條狗。但凡是個人,都乾不出這種事來!嫌棄蕭晏刑克?他怎麼不把你這個老不死的克死,讓你大過年的上門尋晦氣。”
蕭晏隱在巷子中,眼神是冰冷的,但嘴角卻已經放心地勾起。
還好,棄娘沒有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