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帶著三丫一起往金陵而去。
前幾日,或許是因為剛出門興奮,三丫每天都樂嗬嗬的。
可是風吹日曬趕路的辛苦,還是很快讓她苦不堪言。
偏偏她還嘴硬,蕭晏問她怎麼樣,她每次都是好好好。
後來還是蕭晏發現不對勁,也心疼她,怕她太辛苦,就雇了一輛馬車。
他騎馬,三丫坐馬車。
這樣三丫累了的時候,還能在馬車裡躺著睡一會兒,坐膩了就出來跟他騎馬吹吹風。
趕路速度降下來了些,但是每天趕路時長增加,倒也還可以。
但是蕭晏總是忍不住想念陸棄娘。
他後悔,怎麼就不說服陸棄娘跟他一起來出門見識見識呢?
這路途,未免太漫長了些。
三丫倒是很高興,看到什麼新奇的都問。
蕭晏也不厭其煩地回答,連車夫都誇他這個爹有耐心。
而陸棄娘在家裡,忙忙碌碌,像陀螺一樣停不下來。
今年的夏天格外熱,讓人恨不得浸泡在河水裡才好。
大丫的學堂從最初的混亂到現在的秩序井然,已經很像樣子。
連胡睿混在其中,都跟著學了四五首詩,喜得胡神醫給大丫送來一隻燒鵝。
二丫的鋪子,從最初以花鈿為主,小打小鬨開始,到現在已經涵蓋了女子所需胭脂水粉,各種檔次都有。
二丫腦子最靈,經常去運河的商船上找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她竟然有本事,通過商船上的人,買到全國各地的胭脂水粉,研究比較,很是鑽研。
她甚至還和南方製胭脂水粉的大師傅們通信,用她那歪歪扭扭,剛剛能看懂的字,長篇大論。
陸棄娘看了之後還說她,“你個小丫頭,和人家大師傅討論,能不能謙虛點?好像你也是大師傅似的。”
“我隻是不想做大師傅,否則您以為我做不成?”二丫自信滿滿,“我這是給大師傅建議,讓他改進配方,他很感謝我的。要不,能白送我這麼多樣品?”
二丫也是個極有生意頭腦的。
她不像彆人那般斤斤計較,想要推廣的東西,她一定先大大方方地讓大家試。
她那不大的小門頭,現在已經成為周圍年輕的大姑娘小媳婦最喜歡來的地方。
雖然利潤不算高,但是客人多,薄利多銷。
短短半年間,二丫這個不起眼的小鋪子,每個月盈利已經能超過五十兩。
不過她還是不滿意,想要更進一步。
胭脂水粉這些,她也已經找到自己能找到的性價比最高的供貨渠道,而且客流量現在基本穩定下來,但是太有限了。
——能消費得起的人,還是不夠多。
而且說實話,沒有什麼壁壘,和賣乾糧一樣,周圍已經又出現了三家這樣的小鋪子。
二丫嘴甜,加上乾得最早,籠絡了一批忠實的客戶,而且從一開始就是“高端”享受——最起碼,是讓她的客戶們覺得,她這裡很高端,是外麵見識不到的講究,所以暫時,那些跟風的鋪子,沒有對二丫造成很大衝擊。
但是二丫已經不滿於現狀。
她覺得應該有自己不可替代的受歡迎的產品,那她的賺錢效應,恐怕翻倍都不止。
陸棄娘聽她信心滿滿地描畫未來的情景,心裡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這小丫頭,就是敢想。
但是她知道,不能打擊女兒的積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