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笑聲如銀鈴,並不害怕陸棄娘的威脅,反而對蕭晏道,“爹,爹,你能接著我嗎?我來啦!大姐夫,快鬆手。”
蔣玄鬆開握住她腳踝的手,小姑娘直接衝著蕭晏跳下來。
蕭晏張開雙臂把人穩穩地抱住。
三丫的笑聲和陸棄娘的罵罵咧咧,同時回蕩在院子裡。
蔣玄偷偷看了三丫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有些央求之色。
他已經“當牛做馬”當踏板了,那件事可不能再提了。
三丫道:“放心吧,大姐夫,你和大姐在屋裡做什麼,我誰都不會說的。”
蔣玄:“……”
聽見爹娘聲音,正準備出門的大丫,默默地又坐下了,雙手捂住發燙的臉。
她想,今天的晚飯,也不是非吃不可。
要不她就彆出門了吧,實在沒臉了。
陸棄娘拿起掃帚追得三丫滿院子跑:“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去大姐姐屋裡嗎?”
“我晚上也沒去啊,您沒說,白天也不讓去啊!”三丫一邊跑一邊喊冤,“爹,救命,救命,管管我娘。”
見蕭晏不幫忙,三丫急了,“爹,你是不是我爹了!”
蕭晏幸災樂禍,“不是我不肯幫忙,是我攔不住你娘。你娘有萬夫不當之勇。”
真相是,不能攔,否則他容易一起挨罵。
他都能想出來陸棄娘的語氣,“看你把三丫給慣的,回頭你養她一輩子啊!”
“你就不會像大姐夫抱大姐那樣,你抱我娘啊,抱著她就行。”
蔣玄默默地回屋。
算了,這晚飯,他也不想吃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臘月底。
出去賣爆竹的婦人們紛紛回來結賬,一個個臉上喜笑顏開,顯然都沒有少賺。
陸棄娘一邊看二丫給她們結算銀子,一邊笑道:“賺了錢,回去好好過年。但是過了年,還得回來乾活啊!不能賺了錢,就沒人給我乾活了。”
“東家,瞧您說的,”隨安的母親付氏也在其中,快人快語,“就是您不讓我們乾,我們也得乾。我們巴不得過年都不休息,誰還嫌銀子燙手啊!”
大家現在就算賺了點錢,那也是窮過來的,都還想著再多賺點。
眾人紛紛附和,有人道:“外麵那麼多人,扒著門等著,巴不得我們空出地方來呢。我們又不傻,是賴上了東家,一定要跟東家乾到底。”
眾人都笑了。
後來付氏偷偷告訴陸棄娘,她膽子大,力氣大,讓隨安照顧家裡弟妹,和自己男人一人賒了一大平板車的爆竹,又帶上娘家弟弟,也弄了一小車,一起出城賣爆竹。
路上來回加賣爆竹的時間,一共是十天。
“東家,賺了這個數。”付氏伸出兩根手指頭,“二十多兩!我做夢想到這個數,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這是她敢想象的好日子嗎?
陸棄娘笑道:“你也是能吃苦,彆人一車賺幾兩,你那一車抵彆人好幾車。”
“吃點苦怕什麼?能賺到錢,誰怕吃苦?從前沒有錢的日子,難道還享福了?”付氏道,“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謝謝東家了。遇到您,真是我們這些人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少來了,趕緊回去買東西置辦年貨去。也彆狗肚子裡裝不了二兩香油,賺了多少錢,自己握著,誰也不借不給,不是總有這樣賺錢的好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