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盧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二丫幾乎是喊出來的,她反手緊緊握住盧歡的手,急切地剖白心跡,聲音清晰而堅定。
“我對雲庭,真的沒有男女之情!從始至終,我隻把他當作一起長大的兄弟!是親人!是朋友!就像……就像對兄長一樣!我喜歡的是常輝!常輝!盧姐姐你明白嗎?我撮合你們,是真心覺得你們相配!我……我絕沒有半點旁的心思!也絕不會卷入你和他的事情裡!我隻盼著……隻盼著這事過了,你彆因此對我、對雲庭心存芥蒂……”
二丫一口氣說完,胸口劇烈起伏,臉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但眼神卻清澈和坦蕩。
她必須說清楚,必須立刻、馬上、徹底地撇清!
這誤會太大了!
盧歡看著二丫那雙寫滿真摯和急切的眸子,聽著她斬釘截鐵地說出“喜歡常輝”,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
原來如此……果然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這傻世子,一腔深情怕是錯付了。
她心中反而湧起一絲對雲庭的同情,以及對二丫坦蕩的欣賞。
她剛想開口安慰二丫,隻聽“噗通”一聲悶響。
兩人循聲望去,隻見剛才還抓著空氣喊“灼灼彆走”的雲庭,此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雙目緊閉,臉色發白,人事不省了——不知是毒蘑菇的藥勁徹底上來了,還是……聽到了二丫那番清晰無比的“喜歡常輝”的宣言?
“雲庭!”二丫驚呼一聲,暫時顧不上解釋,連忙和盧歡一起衝了過去。
大夫很快趕來。
或許因為這裡秋天吃蘑菇中毒的人不少,大夫也頗有經驗。
在給雲庭診完脈之後,他篤定地表示,雲庭沒事。
他開了催吐的方子。
等藥熬好之後,薑權端著藥進來,看向盧歡。
——他覺得這倆人,早晚是夫妻,不用避嫌,喂藥這事,應該是盧歡來。
盧歡卻看向了二丫。
二丫:“……天色不早,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再來看看雲庭。”
“我和你一起。”盧歡道。
二丫點點頭。
她這會兒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盧歡解釋。
因為如果兩個人調換角色,她肯定會覺得對方在戲弄自己。
薑權端著藥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怎麼一個幫忙的都沒有?
嗐,還是他來吧。
盧歡跟著二丫出去後就主動拉著她的手開口道:“其實雲庭在賜婚之初就找過我,說他心有所屬。所以今日他這般說,我也並不覺得意外,隻覺得恍然大悟。你性子直爽又熱心,他喜歡你,是他有眼光。”
“盧姐姐,我真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實二丫到現在,也難以消化這件事。
雲庭怎麼就喜歡上自己了呢?
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們兩個天天拌嘴,我把他當成家人。”
“我相信你之前並不知情,否則也不會想著撮合我們。”盧歡笑了笑,麵色坦然,“灼灼,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因為知道他心中之人是你而心生芥蒂。隻能說,命運弄人。”
“等明日他好了,我要跟他說清楚。我喜歡的是常輝,不是他。”二丫態度堅決。
盧歡反而勸她慎重考慮。
“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好好想想,到底更喜歡誰,更想和誰過日子。當然,選擇雲庭,會有點阻礙,我還在這裡擋著路,我們要一起想辦法。”
“盧姐姐,你這般大度,我真是無地自容。”
“我大度,因為我對這樁賜婚也不滿意呀。”盧歡言笑晏晏,拍了拍二丫的肩膀,“我原本是不想嫁人的,也基本上說服了父母。”
誰能想到,聖旨從天而降。
“我的人生理想,從來都是讀萬卷書,行萬裡路。世俗之中,容不下這樣的婦人;但是父母卻能容下我這樣的女兒。”
“所以呀,”盧歡笑道,“如果世子能夠力挽狂瀾,將我們的婚事取消就好了。當然,其實和你,也沒什麼關係。你另有所愛,那也不用管彆人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