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的出身,已注定其再無起複可能。
此事,怕也隻能如此不了了之,隻是皇上心中終究留了根刺。
“張鶴遙和鎮北王那個丫頭,現在關係不好嗎?”皇上又問。
“應該是不太好。前幾天,不是有禦史彈劾張大人養外室嗎?”
關係好的話,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那事張鶴遙不是否認了嗎?難道他還敢欺君?”
“那倒是不敢。但是,但是外室確實被送出去了,老奴卻聽說,留下個兒子。這大概是郡主所無法忍受的。”
皇上眉頭蹙起,“亂了嫡庶長幼,確實荒唐。改日朕單獨私下敲打敲打張鶴遙,不看僧麵還得看佛麵,他這般做,把鎮北王置於何地?”
“皇上所言甚是。”
滕文甫附和著,心中暗想,皇上日理萬機,還得操心這麼多事情。
估計也就是說說,回頭很快就忘了。
“滕文甫。”
“老奴在。”
“過兩天,你再去棄娘家裡看看,彆說是朕問的,就當你們私下走動,看看棄娘,有沒有改變主意。”皇上麵色複雜。
倘若陸棄娘真的要跟著蕭晏去……
那少不得,在她臨走之前,再見一麵。
皇上心裡升騰起一種難言的悲傷。
為即將到來的離彆,很可能就是餘生最後一麵。
他的時間,真的不太多了。
非但陸棄娘,還有很多很多人,可能餘生都隻能見一麵,甚至見不到。
想到這裡,皇上忽然道:“滕文甫,你說不朕今年,是不是該召燕王他們都進京一趟?”
便是再不喜歡,那也是他的親生骨肉。
能見一麵,就見一麵。
也正好當麵敲打,令其安分守己,儘心輔佐太子。
“皇上許久未見諸位王爺,骨肉團聚,亦是美事一樁。”
滕文甫現在什麼都順著皇上的話說。
因為皇上身邊,不僅有他,也有其他人。
那些人,不乏太子的耳目。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沒了之後,滕文甫也得退了。
他隻求一個全身而退。
“讓朕再想想。”皇上站起身來,“走吧,去龍韜館看看。”
蕭晏這國子監祭酒的位置空了出來,急需一位正直坦蕩、學識服眾之人頂上。
皇上行至龍韜館外,卻聽得裡麵傳來清晰而溫和的授課聲,正是五公子周逍遙。
皇上抬手製止了欲通報的內侍,悄然立於門外靜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