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輝忍不住想,有些時候,老天也公平。
不管身份地位,老天一視同仁,讓人求而不得。
雲庭願意出銀子,給二丫做嫁妝。
那他,隻能出一份力。
他的愛,不比任何人低賤。
所以常輝很痛快地就答應了。
愛不是占有,而是希望無論她身處何時何地,所嫁何人,都能有底氣。
而很榮幸,他能成為那底氣的一部分。
那也是他們之間,曾經牽絆過的痕跡。
雲庭很想和常輝說,好好待她。
但是他到底沒說出口。
有些話,說多了,會給人帶來麻煩。
這份愛,注定了壓抑隱忍一輩子。
但是他不後悔。
他對自己說,有什麼的?
人這輩子,注定了很多愛而不得。
他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也得學會接受現實。
雖然他自己沒有經曆過很多,但是看見過了,也明白了,這輩子的因緣際會,風雲難測。
唯有提升自己,廣交好友,日後遇到難處的時候,才能有和命運對抗幾個來回的可能。
第二天,雲庭就和陸棄娘說了給二丫三丫單獨立女戶的意思。
“也不是彆的,就覺得,大家彆都綁在一起。我恰好,從前認識的朋友,能在這件事情上幫忙。”
陸棄娘覺得非常好。
於是她催促二丫三丫跟著雲庭一起去把這件事辦了。
雲庭把這件事做完後,就把三萬兩銀子交給常輝,讓他全權掌握。
——灼灼,這是你選定的良人,那我也相信他。
雲庭猜測,他們好事將近。
畢竟蕭宴和陸棄娘很快就要出發。
此去經年,歸期難定,所以在離開之前,應該會把二丫的事情辦妥。
雖然沒有看到辦喜事的樣子,但是雲庭又想,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難高興起來,所以婚事多半從簡。
雲庭很想和二丫說句祝福的話。
但是他說不出口,怕自己會哽咽。
那就,心裡默默祝福她。
回到永濟縣,雲庭又醉了一場。
當然,陪醉的,還是薑權那個大冤種。
“灼灼要出嫁了,”他說,“我給她送了嫁妝,再沒什麼心事了。”
薑權悶聲道:“那你就收收心,好好地把盧姑娘娶了,以後好好待人家,像個爺們,彆像個壞種兒。”
“娶誰都一樣了。”雲庭失魂落魄。
這話薑權可太不愛聽了。
“什麼叫娶誰都一樣?”他怒拍桌子,“人家也是好好的姑娘,嫁給你本來就委屈。你還不把人當回事,你說你坑不坑人啊雲庭!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打死我也不能和你一起來這裡。”
“我知道我是個混蛋,但是總得讓我緩緩吧。薑權,你不懂。”雲庭借著酒意趴在桌上,“你懂什麼是愛嗎?大老粗。”
薑權麵紅耳赤。
他大概,是真的懂一點。
這些天,他腦海中總是控製不住地出現那個身影。
他不該那樣的。
但是他控製不住自己。
所以聽到雲庭說“娶誰都一樣”,他才會那麼生氣。
不行,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