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權還是不說。
薑儀就和五公子吐槽,“簡直像那鋸嘴的葫蘆,要活活把人急死,氣死。”
五公子安慰她道:“不著急,你等我去試探一下他的口風。問問他是否有喜歡的女子,對婚事又有什麼打算。總要根據他的想法來安排。”
“他會有喜歡的女子”薑儀翻了個白眼,“鐵樹會開花,他都不會。少不得,最後還是我得給他安排。”
她這個當姐姐的,真是操碎了心。
“那不一定。”五公子情緒穩定,笑著道,“阿權是內秀的人。你稍安勿躁,我去和他談談。”
有些事情,還是男人之間比較好開口。
薑儀這個姐姐,更像是母親的角色。
兒大不由娘。
薑權多少也有叛逆心。
“那你去吧。”薑儀無奈搖頭。
她並不覺得五公子說的是對的。
她覺得,多半是薑權,一心隻想著衝鋒陷陣的事情,加上他尊崇的蕭晏最近倒了黴,連帶著他心情也不好。
深夜,萬籟俱寂。五公子端著一壺溫好的酒,輕輕叩響了薑權的房門。
“阿權,睡了嗎陪我喝兩杯”
門內沉默片刻,才傳來薑權悶悶的聲音:“……沒睡。進來吧。”
五公子推門而入,隻見薑權並未休息,隻穿著單衣,坐在窗邊望著外麵沉沉的夜色,背影透著一股化不開的鬱結,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緊繃的輪廓。
五公子也不多言,將酒壺和兩個杯子放在桌上,倒了兩杯,遞給他一杯,自己則隨意地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這個年,過得不痛快”五公子開門見山,語氣平和,卻帶著洞悉人心的力量。
薑權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儘,烈酒入喉,燒得他胸口灼痛,聲音更啞了幾分:“沒什麼痛不痛快的,都那樣。”
“都那樣”五公子卻道,“我看不是。從前家裡的瑣事,你也嫌煩,但不像今年,整個人像火藥,一點就炸。你姐姐急得不行,生怕你憋出病來。”
說起來,年前火藥生意,大丫完全交給了薑儀。
薑家賺了不少銀子,薑儀轉手捐了一半給學堂。
可以說,陸棄娘他們離開了,但是之前的生意,一點兒沒耽誤。
碼頭最火的鋪子還是她的,京城最熱的南北貨鋪子還是四海。
薑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她瞎操心。”
“是不是瞎操心,你心裡清楚。”五公子放下酒杯,目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銳利,“阿權,這裡沒旁人。跟姐夫說說,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他是過來人了。
薑權渾身一僵,掩飾性地去拿酒壺:“姐夫你彆瞎猜,我能有什麼人!”
“阿權,如果你心裡有人的話,要早點說出來,爭取一下。”五公子道,“否則日後她另嫁他人,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他其實沒什麼發言權,因為他也是失敗者。
但是他的情況不一樣。
姐姐是不會接受他的。
他們兩個在一起,也是有吃不完的苦。
現在輕舟已過萬重山,五公子回頭再想,早已釋然。
但是他還是鼓勵薑權,去爭取自己的幸福。
“我有什麼好後悔的她被賜婚在前,我喜歡她在後。”薑權終於忍不住說出口。
他在心裡憋了太久,都怕自己走火入魔。
姐夫是他極信賴的人,所以這會兒終於有了宣泄的口子。
“姐夫。”薑權拉住五公子的袖子,“這件事,你千萬彆告訴姐姐,也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我若是害她名節受損,這輩子都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