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艘船放在這裡,所有人,隻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
對於自己人來說,這是一顆定心丸。
對於瓊崖商行的人來說,這是一種“威懾”。
——他們壟斷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這瓊州,該有新的格局了。
“爹,先去卸一部分吧。”二丫道,“大家急需什麼,先搬什麼。”
“好。”蕭晏笑著點點頭,“你跟你娘說話,我帶著人登船卸貨。”
“我一起去。”二丫道,“我親自看著人裝船的,東西在哪裡我都清楚。娘,您給我做頓好吃的去。我這半年,就饞您做的飯。”
“好,等著,娘回去給你擀麵條去。”
這一口,是二丫最喜歡的。
“還要荷包蛋,兩個!”二丫在娘的麵前,才是長不大的小姑娘。
“行。”
陸棄娘擺擺手,“去忙吧。”
二丫點點頭,目送她離開。
片刻之後,她戀戀不舍地轉過頭,眼眶卻已經濕了。
她悶聲開口,和蕭晏道:“我娘憔悴了。”
“產後沒有好好休養,瓊州又風吹日曬——”蕭晏提起來也心疼愧疚得無以複加。
不過二丫很快調整好情緒,笑著道:“沒事,我娘就是太惦記我了,我來了就好了。爹,走!您可沒少張羅人啊,不愧是破虜將軍。”
娘要疼,爹要哄,她滴水不漏。
“尚可。”蕭晏忍笑道,一邊和她往船上的方向走一邊不動聲色地問,“聽說你在江西,和顧明略來往比較多?”
顧承淵已經寫信探他口風了。
蕭晏表示很不高興。
自家女兒還小,談什麼婚輪什麼嫁。
不嫁!
但是真怕女兒被外麵的狗騙。
所以他這會兒就有點按捺不住。
“還行,他幫了我一些忙。”二丫道,“怎麼了爹,他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老父親努力從二丫的神情裡,卑微而小心翼翼地探究。
還好。
似乎並沒有什麼。
但是這口氣沒鬆多久,他又想起了常輝。
“京城那邊,還寫信了嗎?”蕭晏有些不自然,但是努力做出若無其事的閒聊模樣。
“寫了啊,跟我大姐寫過兩次信。大姐還……挺好的。”
二丫本來想說,大丫還見過張鶴遙帶著小滿出門踏青,但是想想,終究是把這話咽下去了。
小滿,是他們全家人的痛。
最痛的,應該是爹娘。
其實二丫心裡覺得,蕭晏可能比陸棄娘,在這件事上更難受。
因為陸棄娘對張鶴遙情感複雜,總有些兄妹之情。
但是對蕭晏來說,完全是把兒子交到了死敵手上。
不能提,不要提,二丫暗暗對自己說。
蕭晏卻沒想到她心思如此細膩。
“雲庭和常輝呢?”他問。
“和常輝倒是寫過幾次信,要問他一些經商的事情。雲庭來過一次信,好像他在醞釀回京了,但是具體我也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