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嫁給你的時候,就帶著承歡,你現在才想起來嫌棄?”
雖然宋明真很想控製情緒。
但是張鶴遙也真的有一種,幾句話就讓她炸了的能力。
“我現在,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張鶴遙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就算鎮北王府都死絕了,我也不會休妻。隻要你安分守己,你現在就還是張夫人。”
“為什麼?”宋明真淚水失控,“你乾脆給我個痛快。你那麼恨我父兄,也恨我,為什麼不直接把我殺了?”
她真的,一敗塗地。
沒有了娘家,也和相公離心。
“因為我不想讓人覺得,我捧高踩低,趨炎附勢,在你家倒台之後,就冷落了你。”
“沽名釣譽!”宋明真咬牙切齒地罵道,“張鶴遙,你真是個偽君子。”
“知道我想要什麼就行。”張鶴遙依然情緒穩定。
他確實不想讓宋明真死。
他隻想要她占著自己的妻位,然後就不會有人再替他牽線婚事,也就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張鶴遙其實對現狀,相對滿意。
宋明真以後也沒有任何對他頤指氣使的底氣。
宋明真也不算笨,會夾著尾巴做人。
“那,”宋明真冷靜了些許,咬唇問道,“若是承歡的婚事出了什麼變故,你,你會不會幫她出頭?”、
“隻要你足夠聽話,她的婚事,就不會有波瀾。”
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篤定,堅決,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宋明真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成熟儒雅,卻眼神冰冷的男人,心中悲涼。
張鶴遙再也不是多年前那個跪地哄著她喝雞湯的窮小子了。
他已經是權傾朝野的權臣。
一切儘在掌握。
權力和金錢,真是一個男人最好的裝扮。
她自己,確實沒什麼選擇。
“遙郎,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如實回答我,無論答案是什麼。”
張鶴遙沒有承諾。
宋明真看著他,“是不是你,扳倒了鎮北王府?”
“這次不是。”
“那就好——就算是騙我,也能讓我繼續自欺欺人活下去。”宋明真喃喃地道,“我要謝謝你,這也算,一日夫妻百日恩?”
“這次不是,但是我沒說,我不會火上澆油。”張鶴遙冷聲道,“你既知道,我有對付鎮北王府的心。那想必很清楚,你大哥當年對我做過什麼!”
誰都不是傻子,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張鶴遙留下宋明真,自然也有自己的用意。
他怕以後婚事麻煩,怕後院牽扯精力,也不想被人詬病無情無義。
鎮北王府倒台這件事,他若是能利用起來,倒是能創造一個不離不棄,重情重義的形象。
“我知道,可是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這麼好,也有王府出力的原因,難道不能相抵嗎?你不能忘恩負義。”
“你們傷害彆人,輕描淡寫。彆人說出事實,就是忘恩負義。”張鶴遙冷哂。
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宋明真。
“你一向都以聰明人自詡。我相信這次,你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什麼正確的選擇?我還有得選嗎?”
“可以。你大義滅親,幫朝廷提供更多鎮北王府意圖不軌的證據……”
“你少血口噴人,我父兄什麼時候意圖不軌了?”
“我隻是好心建議,你隨意。”
張鶴遙起身往外走,不肯再多留。
宋明真又在摔東西。
張鶴遙剛出了院子,就見到宋清意站在門口,身後帶了個丫鬟,屈膝向他行禮。
“聽說老爺回來了——”
“去你那裡說話。”
“是。”
宋清意和宋明真截然不同。
她來見張鶴遙,是唯恐鎮北王府這次不被捶死。
張鶴遙看著她臉上被宋明真扇的巴掌印,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