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所以我接下來跟你說的話,你要記住。”張鶴遙嚴肅地道。
陸棄娘以為他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情,連忙點頭。
她覺得,厲害的人,好像真的一直很厲害。
她從小就覺得她哥是頂頂厲害的人。
現在看來,她雖然不太聰明,但是眼光也是頂頂好。
她聽勸。
不料張鶴遙說完後自己擺擺手,“算了,有紙筆嗎?”
“有,這裡。”陸棄娘帶他走到臨窗的桌子前。
她臨摹的大字還放在那裡。
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把那些用過的紙張扯到一旁,翻過來。
“你寫的?”
“嗯。”陸棄娘臉紅,“我的字難看。”
也是因為現在終於閒下來,所以她想著練練字。
也不說以後想乾什麼,最起碼自己看著也舒服。
沒想到被張鶴遙看到了。
“不難看。”張鶴遙道,“多練便是。我那裡有一些字帖,回頭讓人給你送來。”
“不用不用,我瞎寫著玩的。說正事說正事——”
她也就好意思讓蕭晏教她。
因為蕭晏總會誇她。
她不信,蕭晏說這叫“情人眼裡出西施”。
那陸棄娘就假裝他真的眼瞎了。
但是她和張鶴遙,就沒有那麼親近了。
“我想和你說小滿的喜好,有點多,怕你記不住。”張鶴遙執筆,在紙上一邊寫一邊和陸棄娘交代。
比如,小滿不吃鴨肉,不吃生蔥,不吃棗……
這些喜好,陸棄娘這些天大概也都知道了。
但是張鶴遙叮囑的,遠遠不止這些。
“……每日早起讀書,習武,這些要風雨無阻。‘慈母多敗兒’,不能在這些方麵心軟。”
陸棄娘點頭。
有道理。
“小滿雖然年紀小,但是很會察言觀色,在很多原則性的問題上,不能有任何讓步,否則他會試探底線,突破底線。”
陸棄娘表示,這個她也懂。
養過孩子的,都知道。
“習武跟著他三姐就可以,讀書的夫子,我來安排。”
雖然把小滿交給誰,包括陸棄娘,張鶴遙都不放心,但是他既然要離開,還是要做好妥善安排。
“好。”
“他晚上睡覺的時候,最好陪著他。他半夜可能會醒,會找人。”
“生病的時候,一定儘快找大夫,不能耽誤;如果發燒,要日夜不離人。”
張鶴遙說著,自己都覺得有些過於細致。
因為陸棄娘養過孩子。
但是不叮囑一遍,好像心裡缺了點什麼。
“我走之後,他應該會哭鬨。”張鶴遙有些艱難地開口。
分彆不管對他還是對小滿來說,都是一件太過艱難的事情。
自小滿出生到現在,這四年多,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
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共同走過的歲月所建立起來的父子情,比血緣更讓人難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