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兩個人穿得都圓滾滾的,像一對金童玉女似的,十分可愛,就是不知道在謀劃什麼。
聽到陸棄娘的聲音,四丫身形一僵。
“這倆肯定沒乾好事。”二丫笑著和大丫道。
果然,兩個人都不動彈。
四丫嘴裡含著灶糖,腮幫子鼓鼓的,這會兒已經很慌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求救地看向小滿。
糖是“管製”零食。
小滿膽子大,手裡有點零錢,自己偷偷去買來,和四丫分享的。
“快吃快吃。”小滿小聲催她。
四丫吃不快。
小滿便抽出自己帕子,“吐這裡麵。”
四丫這才把糖吐出來。
小滿包起來,揣在袖子裡,又拿著四丫的帕子幫她把嘴擦乾淨,然後牽著她的手,若無其事往屋裡走。
兩小隻一起喝雞湯。
陸棄娘給大丫撈了根雞腿。
大丫要夾給四丫。
陸棄娘瞪她一眼,“你才該補,吃你的。這麼大一隻雞,我還怕吃不完呢。”
然後陸棄娘又把另一根雞腿給了二丫。
這孩子,從小掐尖,一定不能讓她覺得被忽略了。
小滿和四丫,一人分了一個雞翅膀。
二丫果然高興了。
她娘燉的雞,就是香。
“一天一隻雞,咱們這是什麼家庭。”陸棄娘自己撕了一條雞胸肉,“我算算,還剩下十四隻雞,走之前吃完。吃不夠的話,再去買點。”
大丫來了這些天,總算長了點肉,臉色紅潤多了。
就剛來時候那樣子,陸棄娘每次看著她都想哭。
現在真是好起來了。
想吃雞就吃。
二丫自己吃不完,撕了一小條肉過去喂阿黃。
阿黃已經十一歲了,已經明顯不複從前的靈活。
不過現在狀態還可以,吃吃喝喝都不錯,看不出多少衰老的模樣。
“娘,阿黃最近是不是不如從前精神了?”二丫心疼,“怎麼吃肉都不香了?”
“和你們一樣,好日子過得,肉也不稀罕了。”陸棄娘笑罵。
“才不是呢,它就是——有點老了。”
想到過兩三年可能就要失去它,二丫就忍不住難受。
這和她們的家人,又有什麼區彆?
“之前隔壁鄰居家的狗,活了十九年呢。我們阿黃肯定也沒問題。”陸棄娘道,“你想想,天天吃肉呢,肯定更能活。”
死亡是一個讓人談之色變的話題。
即使是狗也不行。
阿黃早已成為這家裡的一員。
論資曆,它比蕭晏還老呢。
要不怎麼說,狗男人,狗男人,狗排在男人前麵。
“阿黃,你要好好活,好日子都在後麵。”二丫撫摸著它的頭道。
阿黃舔了舔她手心,又把臉埋在她手裡撒嬌。
二丫高興,“回頭給你打個漂亮的金牌牌戴在脖子上。”
她發達了,她家要雞犬升天。
雞是真升天了,狗是要活著享福。
“你少來。本來我們是土狗,扔在路上也沒人要。你給它弄塊金牌牌,到時候被人拐走,看我不跟你算賬。”陸棄娘笑罵道。
“那我再專門請兩個人照看它。”
“人還沒有那麼享福呢。”
“我就願意給我的狗花錢,怎麼了。人是人家的人,狗是我的狗,那能一樣嗎?”
“我告訴你,你少給我張狂,老娘現在還能拿著雞毛撣子攆你八裡路。”陸棄娘罵道,“彆賺點銀子就尾巴上天了,沒聽說過悶聲發大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