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是你,婚事既已板上釘釘,此刻便該著手打探那富商的脾性喜好。”二丫點出關鍵。
賀四愕然抬頭,一時未能反應過來。
“你既以為對世子投懷送抱有用,想必對自己的姿容尚有幾分自信。”二丫直言不諱。
事實也確實如此。
賀四生得一副好相貌。
“那富商既好美色,你投其所好,豈非正中下懷?”
“你自忖去國公府做個身份最低微的侍妾尚能苟活;為何卻認定在富商府中,頂著正妻的名分,又有娘家的體麵撐著,反而會一敗塗地?”
“這世間的宅院,何處不是鬥場?”
“以你的心機和手段,去那富商家,勝算反倒更大些。”
“死都不怕,還要什麼臉?正妻的地位,小妾的做派,什麼好用你用什麼。”
彆把富商當成相公,當成嫡母,當成上峰就行了。
“先活下來,先好好活著,再圖謀其他。”
“我也算閱人無數。但凡身上有股韌勁兒,腦子又不算太笨的女人,無論起點多低,最終過不好的,十中難尋一二。”
每個人的起步不一樣,那是命。
但是把自己一手爛牌打好,那才是本事。
“若我勸你定要搏個國公夫人的誥命,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可做個富商的繼室,將他拿捏住,這算得了什麼登天的難事?難道比死更難?”
誠然,賀四的處境艱難。
但這無法改變。
既無法改變,便隻能去適應,去竭力改善。
絕不能因自己握著一手爛牌,便妄想去搶彆人手中的好牌——
那是會被剁手的。
“看在你年輕且認錯的份上,我今日就原諒你。”二丫道,“你也該感謝我娘,剛勸過我,待人寬和些。但是下次撞到彆人手裡,你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謝二姑娘大恩!”
賀四深深一福,感激之情發自肺腑。
二姑娘為她指出的,是一條她從未設想過的路。
先前隻覺天塌地陷,慌不擇路才出此下策,抱著一死了之的念頭。
如今經此點撥,絕望之中竟生出一線生機。
她年輕貌美,家世門楣尚在,隻要舍得下臉麵,肯用心逢迎,日子未必不能過下去。
站穩腳跟,徐徐圖之,未來尚有可為。
“走吧,一起回去,你嫡母已經在派人找你了。你自己想好說辭,不過分的,我可以幫你圓謊。”
賀四連聲道謝。
她一邊走一邊道:“既如此,那我就說自己摔了一跤,多虧二姑娘相助。”
二丫淡淡地“嗯”了一聲。
她不知道賀四日後會如何,但是她儘力了。
過日子,各人的路,都是要自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