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棄娘笑罵道：“剛給你分出去，你又惦記著回來住。”
四丫有些不好意思，“那讓祖祖住正房，我住廂房就行，我陪著祖祖，幫您照顧祖祖。”
“滕叔，您快跟我們回去。”陸棄娘道，“您看外麵那些排隊等著求見您的人，都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我來什麼都沒帶，因為給您的東西，都留在家裡，就是要接您回去的。”
“以後呀，師父幫忙教孩子習武，再找個夫子教孩子讀書。家裡大事小情，您幫我掌掌眼。我要是哪天又糊塗了，想錯了做錯了，您得把我當自己的孩子，罵醒我才好。”
“對了，”陸棄娘忽然想起了什麼，“滕叔，我可能要當官了，您知道嗎？”
滕文甫聞言一愣，隨後蹙眉，“當什麼官？是不是皇後娘娘說的？”
“還得是我滕叔。”陸棄娘誇道，“就是皇後娘娘請我去做官呢。”
“果然是。”
從她是燕王妃的時候，滕文甫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是池中物。
原本他覺得，彼時的燕王，要麼被她連累至死，要麼被她推到天上。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關於棄娘當官這事，滕文甫沒有立刻發表意見。
他也在權衡利弊。
“皇後娘娘還沒召見我，所以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大概。可是我自己心裡是願意的……”
陸棄娘也不隱瞞，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來。
“……我也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但是我想了，如果我們這麼大一家人，現在的從龍之功，都不能邁出這一步，又怎麼能期待彆人去做？”
這是他們一家最高光的時刻了。
在君臣關係不錯，百姓擁護的時候，都不去推動變革，那這變革，恐怕遙遙無期。
“我也不是為了名利，我自己就有四個女兒，說自私點，我盼著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孫女外孫女，以後都能有一條不靠男人的路。說大點，我盼著天下間那些苦命的女子，都能走出來。”
去做官，去經商，甚至哪怕隻是去做苦力……
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
她們先要能走出來。
這件事，隻有從上到下推，才是最容易的。
雖然，也是一條荊棘叢生的路。
“我也想過了，成事自然最好；不成的話，也沒有太大損失。我和蕭晏，都是有口飯吃，有張床睡就行的人。”
他們在京城，在瓊州，在西北，在哪裡過得都很好。
大不了，從頭再來。
“彆看我就想當個小小的官兒，但是我心裡可緊張了。”陸棄娘道，“我肚子裡也沒什麼墨水，又大大咧咧，所以心虛。所以您來了後，要多指點我。”
“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指點我這個芝麻綠豆大的官，那都屈才。但是自家孩子嘛，您總得照顧著些，對不對？”
“滕叔，你快來吧，一想到您在，我心裡踏實啊！”
滕文甫猶豫了片刻，“你讓我再考慮考慮。”
四丫立刻道：“我回去之後就收拾搬到廂房，讓人收拾好正房等著祖祖來。祖祖，您喜歡貓嗎？我新得了一隻貓，可好看了，我讓它陪著祖祖。”
滕文甫看著心中憐愛，忍不住道：“有時候我真的，想去領養幾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