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目光掃過桌上酒菜,在桌前坐下,“二姐,這個讓吃嗎?”
她今日光顧著忙活去了,晚飯都還沒吃。
“吃吧吃吧,”二丫坐起身來,抱著枕頭,有些感傷地道,“爹娘沒哭吧。”
“沒哭,不過也不高興。”三丫道。
她拿起酒壺,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正好渴了。”
清甜的果酒入口,她忍不住又多飲了幾杯,還道:“二姐,這是果酒,好喝,要不要倒一杯你嘗嘗?”
“我不喝,你少喝些,雖是果酒,也有後勁。”
“沒事,我酒量大著呢。”
三丫表示,她在西北的時候,經常喝酒。
提起西北,二丫剛剛好點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她問三丫。
“再過五六日吧。”三丫道,“你呢?”
“和你差不多。”二丫道,“這樣好,等我回門之後,回家住兩三日,咱們還能在一起。”
“嗯。”
二丫輕聲道,“我也很快要隨雲庭去廣州府了。”
她歎了口氣,把下巴擱在枕上,聲音有些悶,“……有時候真不想長大。”
三丫立刻接話:“不想長大?那你回去做那年冬天沒棉襖穿、餓得去討飯的小丫頭?”
“去你的!”二丫抓起另一個軟枕丟她,“快閉嘴!”
三丫笑嘻嘻地接過來,繼續吃菜。
不得不說,國公府的酒菜,都還挺不錯的。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和丫鬟的通報聲:“夫人,老祖宗怕您悶,讓齊嬤嬤來陪您說說話。”
二丫心裡一緊——長者賜,不可辭。
她忙對三丫使了個眼色,揚聲應道:“快請進!”
就在她起身開門的一瞬間,三丫身形利落地躍出窗口,消失在夜色之中。
齊嬤嬤端著點心進門,隻見二丫獨自站在房中,笑意溫婉,仿佛方才的嬉鬨私語從未發生過。
再說三丫,躍出窗外,夜風一吹,方才在房中飲下的幾杯果酒的後勁竟猛地翻湧上來。
一股莫名的燥熱自四肢百骸竄起,來得又快又猛,讓她腳步不由虛浮了一下。
“這酒……”她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那不同尋常的暈眩感,指尖用力掐了一下掌心,試圖用痛感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素來方向感極佳,可此刻眼前國公府熟悉的亭台樓閣竟似蒙上了一層薄紗,影影綽綽,讓她難以辨清方向。
不行,頭越來越沉,那股燥熱非但沒有被夜風吹散,反而愈演愈烈,像是要將她的理智也一同吞噬。
另一邊,劉儉正在替雲庭擋酒。
不得不說,雲庭的策略是十分鐘正確的。
因為劉儉太子的身份,眾人確實不好意思狠勸。
所以劉儉也就淺淺地抿了幾口。
雲庭心裡暗想,好小子,今日多虧了他。
要不給他畫個餅吃吃?
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劉儉就被身邊跟隨的小廝喊了出去。
其他人立刻圍了上來,非要灌雲庭酒。
雲庭:“……”
劉儉這廝不負責任,他決定,連餅也不給他畫了!
真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