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和雲庭很快抵達了廣州府。
回去之後自然要拜訪從前的生意夥伴。
宋遇白聽說她回來,讓人送來請柬,說是設宴為她接風。
雲庭捏著那張灑金帖子,鼻腔裡不輕不重地哼出一聲。
二丫瞧他那模樣,直接對小廝道:“幫我回絕了……”
“那倒也不必,”雲庭立刻接口,努力擺出大度的模樣,“我也不是那般小肚雞腸的人。”
二丫挑眉睨他:“方才哼哼唧唧,是想我娘養的豬了?”
“我就是見不得那廝總是覬覦你。”雲庭摸了摸鼻子,隨即又因二丫的體貼而有些竊喜,“不過你這麼顧及我感受,我倒不好意思了。”
“你用不著不好意思,”二丫轉頭便吩咐小廝,“去回宋老板,後日我於府中設宴,請他務必賞光。”
雲庭:“……”
他頓時垮下臉,悶聲道:“你就是存心氣我,是不是?”
“你確定,”二丫慢條斯理地反問,“要跟錢比誰更重要?”
“錢重要,錢重要。”雲庭從善如流,立刻表明立場,“我識大體,絕不拈酸吃醋。”
誰敢跟財神爺過不去?
“我想著,”二丫道,“咱們既然已經成親,那在這裡也應該簡單辦一場,宴請朋友,收點份子錢回來。”
又要當新郎?
那可太行了。
雲庭立刻高興了。
宴請那日,二丫府上花園內,賓客雲集,觥籌交錯。
宋遇白如期而至,他如今身負四品虛職,官威雖不盛,但眉宇間比之從前多了幾分矜持。
他原以為這宴是二丫為主,卻見廳堂內紅綢高掛,分明是新婚之儀,待看到一身大紅喜袍、站在二丫身旁含笑迎客的雲庭時,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這男人,他認得。
從前他便以為,這不過是二丫身邊一個得寵的小白臉,容貌出眾,很會哄人開心罷了。
他怎麼也穿著喜服?還站在主人之位?
趁著一個空隙,宋遇白將二丫拉至一旁廊下,壓低了聲音,痛心疾首道:“你,你玩玩便也罷了,怎麼竟真嫁了他?如此招搖過市,還辦什麼婚宴!你往後那些家財事業,豈不是都要落在這男人手裡?糊塗!真是糊塗啊!”
他話音未落,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雲庭不知何時已踱步過來,將他的話聽了個一字不落。
他非但不惱,反而伸手攬住二丫的肩,對著宋遇白笑得春風得意:“宋大人這話說的,在下憑本事吃飯,靠的就是這身體魄和這張臉。怎麼,有人想靠,還靠不上呢!”
宋遇白被他這渾不吝的話氣得臉色發青,下意識地抬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四品官服,對二丫沉聲道:“行舟,你可知我如今是幾品官身?你……”
他本想說“你何必選這麼一個繡花枕頭”,話未出口,卻被二丫打斷。